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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人根本不會讓她好過。

  想到陸懷硯, 江瑟下意識看了眼牆鍾。

  十點整。

  去往南城的飛機已經起飛了。

  陸懷硯是今日的航班送韓茵, 江瑟接到莫既沉電話時,他已經出發去城郊接人。

  這次依舊是周青接送。

  周青在飛機起飛後特地又等了一刻鐘,確定不再有任何突發狀況才放心離開。

  前幾日那場突發狀況,可真是把他驚得夠嗆。

  誰敢相信那個溫潤如玉的小傅總會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生?

  雖然現在消息還沒走漏,但傅氏估計馬上便會有大動盪,也不怪小陸總要當天來回。

  傅氏的大動盪,對陸氏來說,可是一個分蛋糕的大好良機。

  陸懷硯將人送到南觀音山便會馬不停蹄趕回來,約莫是夜裡九點的飛機抵達北城,周青算著時間去機場接人。

  等了不到半小時,便見自家老闆風塵僕僕地從航站樓里行出。

  周青下去開車門,見陸懷硯面上帶了點疲色,便問道:「小陸總,直接回臨江的別墅嗎?」

  陸懷硯「嗯」了聲。

  車子啟動,慢慢駛出機場大道,正要打轉向燈換道,他忽又看了眼腕錶,說:「先去趟新禾府。」

  上回那姑娘把唱片機帶去了新禾府,他過去把唱片機拿回來,順道把她愛看的那幾本書帶過去別墅。

  傅韞的事兒不少人都已經收到消息,岑家人也是。

  江瑟還不想見岑家的任何人,這幾日一直沒回新禾府。她身上的傷沒好全,陸懷硯也不希望她操心旁的事,待在別墅那兒最清淨。

  黑色轎車不到一小時便駛入新禾府樓下。

  陸懷硯下車上樓。

  公寓還是江瑟離開時的模樣,房間的窗敞著,夜風徐徐吹過,將床頭上的書吹得「嘩啦啦」響。

  陸懷硯關了窗,緩步上前拾起江瑟隨手擱床頭的書,經過床頭櫃時,他腳步一頓,側頭看向檯燈下的玉扳指。

  白潤清透的玉扳指里斜著根細長的銀色金屬U盤,U盤一頭掛著條紺青色的穗子,穗子在他經過時隨著涌動的空氣輕輕晃了下。

  這U盤陸懷硯從前也得到過一個類似的。

  他在桐城的茶館同江瑟里談交易時,那姑娘便是將陸進勤的錄音刻在了一個銀色的U盤裡遞給了他。

  她用了同一款U盤又將U盤放到了玉扳指里,說明這個U盤是給他的。

  陸懷硯拾起U盤,半垂的眼睫被燈光照出一片陰翳。

  這U盤一定是她假設自己回不來時留給他的東西。

  如今她已經平安歸來,這U盤裡的東西,他不看也無妨。

  陸懷硯從來都是果決的人。

  既然已經決定將這件事翻篇,他便不會再回頭去看。

  將U盤放回原處,他捻滅檯燈,提步往客廳走,之後便抬起沙發旁的唱片機朝玄關走去。

  到了玄關,他本該換鞋開門離開的。

  可不知為何,腳跟生了根似的,遲遲挪不動步。

  月光從客廳的落地窗漫入。

  男人一動不動地站在月色里,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身影一動,將唱片機放在玄關櫃,折返回了江瑟的臥室。

  先前他住在這裡時,專門留了台電腦辦公。

  就在她書桌里同她的電腦挨著。

  陸懷硯沒開燈,拿過U盤便打開電腦將U盤從接口插入。

  U盤裡放了二十多個視頻。

  第一個視頻的時間最久遠,是她過完成年禮後的第三個月。

  陸懷硯將滑鼠箭頭移上去,輕輕一擊,視頻便彈了出來。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靜寂的臥室里響起——

  「岑瑟,對不起,我把你拋下了兩年。」

  屏幕里,少女靜靜望著陸懷硯:「我以為只要忘了那時候的你,這件事就可以過去。我以為只要我不回頭看你,我就能好。我以為我已經找到了叫我忘記你忘記那件事的藥,可我錯了。」

  「我錯了,岑瑟,能治好我的藥從來不是別人,而是你。我知道你還困在那裡,只有把你帶回來,我才能真正治好。」少女說到這便微微抿了下唇,「我想同你說——」

  空氣靜了片刻。

  幾秒的停頓後,她繼續說:「你沒做錯任何事。」

  「選擇那一日去油畫院你沒做錯,從油畫院後門離開你沒做錯,遇上那些人也從來不是你的錯。他們撕你衣服灌你喝藥,你會顫抖會流淚會懼怕更不是你的錯。」

  「很抱歉我曾經跟他們一起質疑你。」

  「我不該責備你不夠堅強,不該責備你不夠強大,也不該責備你至死都堅信有第四個人。」

  「很抱歉我來晚了,岑瑟,我不會再逃避。我知道你很痛苦很絕望,也知道你很疼,請你等我。」淚水從十八歲的江瑟眼裡慢慢滾落,划過她唇角的笑靨,「我已經買下了囚禁你的地方,我會變得足夠強大,親自把你從那裡帶回來。」

  視頻的最後一幀停留在這一幕。

  少女流著淚含著笑的臉就這樣靜靜映在陸懷硯的瞳孔里。

  他隔著五年的時空看見了十八歲的江瑟在哭。

  陸懷硯忽然想起了那一夜。

  想起了靜靜蜷縮在角落裡的少女。

  想起了抱起她時,她在懷裡輕輕顫抖的近乎虛脫的身體以及她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攥住他衣襟的帶血的手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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