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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右手,輕輕握住,感受著她的心跳,一字一頓地說:「最狠。」
他眉眼的輪廓很深邃,天生帶著逼人的攻擊性,無遮無掩盯著人看時,眼神若刀。
江瑟沒在他眼裡瞧見半點欲色,他根本就沒想在這個時候要她。
「江瑟,你究竟是在對我狠,還是在對你自己狠?」
江瑟仰起臉看他,倔著,一個字都不說。
陸懷硯鬆開手,輕輕掰她下頜,看她裡頭的那顆智齒,說:「一顆沒叫你痛的智齒你都不允許別人拔,我叫沒叫你痛過?你需要我的時候,我缺沒缺席過一次?我連你一顆智齒都不如麼?」
男人緩慢吁出一口悶得慌的氣,低頭與她平視,笑著問她:「你要做壞人我陪你做,你要發泄我給你操,你要的東西我哪一次沒有給你?心都要剖開來給你看個明明白白,就算是白眼狼也該餵個半熟了吧。」
他了解她。
想要走入她心裡,就要給她最明確的愛意和永不遲疑的選擇。永遠站在她身後,堅定地選擇她,不管前路是天堂還是地獄。
從他確定自己想要她,他就沒有遲疑過一分一毫。
從來都是選擇她。
明明,她都已經喜歡上他了。
陸懷硯不落睫地望著她眼睛。
當初吸引他的不就是她這雙眼嗎?
又倔又狠。
對誰都狠。
男人抬了抬下頜,用溫熱的唇碰她眼睫,聲音裡帶了點哄,緩慢地溫柔地說:「把話收回去,我們依舊跟從前一樣。瑟瑟,把話收回去。」
他的呼吸就落在她眼皮。
燙得她眼眶一熱。
江瑟垂下眼帘,說:「陸懷硯,明天就讓管家過來把你的東西帶走吧。」
空氣靜了靜。
垂落的視野里,男人的皮鞋往後退了一步。
那些他帶來的縈繞在她身旁的溫暖氣息也隨之一散。
陸懷硯很輕地笑了一聲,問她一句:「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會痛?」
江瑟沒說話。
他也沒準備等她回話,說完便轉身往玄關走,手擰開門把時,又不緊不慢丟下一句:「我們的感情你都可以棄之如敝履說扔就扔,我那點東西你操什麼心?扔了吧。」
他的聲音很平靜,就連離去時的腳步聲都很輕。
門「喀嚓」一聲落了鎖。
地板由白色的長木塊沿著魚骨的紋路一塊一塊拼接而成。
江瑟低頭看著,也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幼時魚骨卡在嗓子眼的痛。
每一口吞咽都在撕扯著傷口。
她伸手去拿檯面上的水杯,慢慢將剩下的水一口一口喝完。
-
大衣里的手機嗡個不停。
陸懷硯始終沒接,直到電梯抵達一樓,才拿出手機看了眼。
是韓茵。
男人按下接聽鍵,頭一回沒等韓茵說話便道:「抱歉母親,我現在不方便說話。」
他的聲音同往常沒什麼不一樣,可韓茵依舊聽得一怔。
「阿硯,你怎麼了?」她小心問著,「出什麼事兒了?」
「沒出事,我也沒事兒。」聽出她的擔心,陸懷硯笑一笑,說,「就嗓子有些疼,不想說話。」
韓茵聞言悄悄鬆了一口氣,「那母親不同你說了,回去叫管家給你吊個梨子湯。實在疼得緊就去請趙教授給你瞧瞧,周青說你這幾日都沒怎麼睡,你今晚不要熬夜,好好睡一覺。」
陸懷硯安安靜靜聽著,末了才「嗯」一聲,說:「好,您別擔心。」
他的車就停在樓下,周青站在副駕門外抽菸。
見他過來,連忙掐滅手裡的煙,給他開了后座的門。
陸懷硯矮身進去,周青緊跟在他身後鑽入副駕,正低頭系安全帶,忽聽身後淡淡的一聲:「還有煙嗎?給我一根。」
周青一頓。
小陸總戒了煙的。
有時在外應酬沾了煙味,還要會辦公室沖個澡再過來找江瑟小姐。
「有,」周青從兜里摸出一盒煙別身遞過去,「但不是您以前抽的那款。」
「無妨。」
陸懷硯推開煙盒,拿出一根煙含入嘴裡,滑動打火機砂輪,將煙尾湊火里猛吸一口。
尼古丁順著呼吸入肺,他落下車窗,透過吁出的裊裊白霧望著一樓那道玻璃門。
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剛剛出來的地方,周青給司機遞了個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
菸灰缸慢慢蓄起一截又一截灰白的菸灰。
直到不知第幾個菸頭被捻滅,周青才聽見低低的一聲——
「走吧。」
第68章 「給我下藥好玩兒嗎?」
春夜月色冥濛, 晚風徐徐。
一輛絢麗的藍色超跑疾馳在公路,半落的車窗不時飄出幾句節奏明快的重金屬搖滾,滌盪在西郊沁涼的夜裡。
車子抵達一座復古的宮廷式建築, 煌煌燈火里,輪胎髮出一道囂張的抓地聲,車門隨之像翅翼般張開。
幾名身著宮廷漢服的年輕女孩兒恭敬地站在車門外, 柔柔叫了一聲:「朱總。」
朱茗璃踩著一雙恨天高從駕駛座邁出,鼻子裡哼出一聲「嗯」, 快步進了會所大堂。
會所經理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您專用的湯池已經備好了, 您是想先沐浴還是先按摩?」
朱茗璃將手裡的鉑金包遞給經理,說:「先沐浴, 一會除了傅總和印麟, 誰的電話我都不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