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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角度他看不見她的眼,正要低頭去尋,她那寒津津的鼻尖已經沿著他繃緊的下頜線來到他耳邊。

  「現在就帶我走,我不想留在醫院,也不想被任何人找到。」

  -

  大雪下著。

  黑色轎車風馳電掣般疾馳進這場望不到盡頭的風雪裡。

  陸懷硯往常回北城大都住瑞都華府,考慮到亞瑟鬧人,力道也沒個輕重,怕它弄傷江瑟,索性把人帶去了臨江的別墅。

  從車庫門進去客廳時,已過凌晨三點。

  落地窗外,跨年焰火依舊聲勢浩大,炸出滿天光亮。

  江瑟赤腳站在客廳的中央,大衣里的手機嗡個不停,她懶得看手機,手摸入兜里直接關機,之後將大衣脫下,走到落地窗前看煙火。

  陸懷硯從窗玻璃的倒影里看她。

  她依舊穿著那條灰藍色的禮裙,線條優美的肩脖瑩白如玉,腰身掐得極窄,裙擺宛若一襲漂亮的魚尾,魚尾之下是更加漂亮的一對兒玉足。

  像黑夜裡從江水裡走出的一尾美人魚。

  江瑟看了會兒便沒了興致,從落地窗對上陸懷硯的目光,說:「我想洗澡。」

  陸懷硯下巴往旁邊的樓梯抬了下,「臥室在二樓,你隨便挑一間,我先打個電話。」

  他說到這便停頓了下,轉身從鞋櫃裡取出一雙全新的室內鞋,走過去將鞋擺在她跟前,說:「將就一下,等會就會有人送合尺寸的鞋過來,能自己走上去嗎?」

  那是雙男士鞋,尺寸很大,腳套上去時,仿佛是小孩兒偷穿了大人的鞋。

  江瑟點了下頭,緩步走向樓梯。

  鞋雖然不合腳,但她走路的腳步聲始終很輕。到拐角的小平台時,她步履稍頓,搭著樓梯扶手,輕描淡寫地往玄關瞥去一眼。

  男人長身玉立地掩在玄關的燈色里,目光始終望著她這頭,微側的臉半明半晦。

  她遞去的這一眼很快便被他捕捉到。

  短暫的對視過後,江瑟別開臉,繼續往上走。

  陸懷硯直到人走到二樓,聽到她開燈的聲音才收回眼,拿出手機打電話,幾通電話打完,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二十分鐘。

  陸懷硯抬手看腕錶,算著時間往玄關走,沒一會兒,門鈴響了。

  樓下的動靜江瑟倒是聽見了,卻並未理會,只專心拆她頭上的髮飾。因右手纏著紗布無法動彈,周身又缺力,她的動作屬實算不上利索。

  陸懷硯過來時,她正在同耳垂上的珍珠耳環較勁兒。

  受傷的那隻手肘撐在大理石造的盥洗台上,身體前傾,白生生的臉微側,對著鏡子去摘右耳的耳扣。

  她的臉就朝著浴室門口,肩背至腰臀壓出一條曼妙的曲線。

  陸懷硯手裡拎著剛送來的禮袋,倚著浴室門框垂著眼皮看她,她不開口他就不邁腳進去。

  原以為她這樣犟的性格,至少還得再較勁兒個三五分鐘才會開口求助。

  殊料她從鏡子一瞥見他的身影,便主動出了聲:「幫個忙?」

  陸懷硯從鏡子裡對上她目光,把裝著護膚品和換洗衣物的禮袋擱盥洗台上,十分配合地走過去給她摘耳環。

  這對耳環他見過,在桐城茶館談交易那日,她便是戴著這珍珠耳環。

  軟如白玉的耳垂經過她一番較勁兒已經犯起紅印。

  像被人揉捏過,又像被人吸.吮過。

  陸懷硯略略躬身,粗糙的指腹捏住那截軟玉,將耳扣摘下,長指握住那顆珍珠,緩緩地將耳釘從耳洞裡拔出。

  江瑟始終看著鏡子,耳釘從耳洞緩慢拔出時,眼睫幾不可見地動了下。

  那種感覺,仿佛是熾烈的陽光精準照在她的耳洞裡。

  鏡子裡,男人的目光很專注,動作也很專注。

  凜冽又深邃的臉在浴室昏黃的光里泛著冷淡的白釉般的色澤,被雪水浸潤過的額發落了幾縷在額頭,發色與瞳色貼近,黑得如同漂浮在海面的夜色。

  江瑟很不合時宜地想起郭淺說過的一句話:陸懷硯這人,不管是臉還是身體,都是女人最想要征服的那一掛。

  陸懷硯修長的手指把玩了下指腹的珍珠耳釘,將耳釘放下,他單手撐著盥洗台,望著鏡子裡的江瑟,問:「還有什麼忙要幫?」

  低沉的聲嗓仿佛在砂礫里研磨過。

  江瑟說:「裙子的拉鏈,幫忙拉一下。」

  陸懷硯盯著江瑟看了眼,目光挪向她單薄的背,灰藍的布料如同第二層皮膚與她曲線妖嬈的身體緊密相貼,蝴蝶骨隱在裡頭,被剛拆下的蓬鬆烏髮遮住。

  他抬起手,輕輕撩開她的頭髮,手指捏住拉鏈頭,沿著她脊骨凹陷的線條拉至腰臀起伏處。

  鏈齒撕開的聲音叫他晃了下神。

  很突兀地想起悠長火車穿過鹽白雪地的景致,該是冷的,又該是熱的。

  夾在指腹間的那片圓潤細長的金屬片瞬間變得滾燙。

  陸懷硯鬆開手指的那一霎,江瑟平淡的沒什麼波瀾的聲音在這密閉的空間裡再度響起。

  「繼續,內.衣的排扣。」

  她清冷的聲音剛墜地,陸懷硯便緩緩抬起眼,盯著鏡子裡的姑娘看。

  她那禮裙掐著腰身,即便拉鏈開了,也僅僅是上面的布料往下滑落一小截。但就是這麼一小截,讓藏在更深處的蕾絲布片與雪山起伏般的溝.壑露出冰山一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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