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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機忽然震了下,一條簡訊進來。

  江瑟低眸看了眼。

  陸懷硯:【查郵件。】

  不用查都知道,郵件里發來的肯定是曹亮的視頻。

  這條簡訊同他前兩條簡訊挨著,只有寥寥幾個字。

  卻也是這幾個字,將她拉回寒山寺的那場雨里。

  郭淺問她陸懷硯會不會真的敢扛她下山。

  其實她知道答案。

  他敢。

  男人說出那句「你也不是沒被我扛過」時,語氣輕淡,眼神卻是重而烈。

  江瑟知道他是來真的。

  她沒愚蠢到有人給她撐傘她還要拿喬作態。

  聽完陸懷硯那話,二話不說便轉身步下木階,淡聲說著:「既然非要送我下山,那陸總記得把傘撐穩了。」

  下山的這一路,風大雨斜,陸懷硯這傘倒真撐得極穩,印著寒山寺字眼的黑色大傘泰半遮在江瑟那邊,沒叫她沾濕半分。

  到停車場時,他等她坐上駕駛座後,方緩步退到路燈下。

  天色暗暝,雨霧昏茫。

  兩束車前燈大喇喇照著,雨珠墜那扇光里,如同浮蕩在宇宙中的星芒。

  男人就像是站在宇宙中央,半垂眼皮看她。

  江瑟沒急著起車,透過雨刷刮出的透淨玻璃,帶著探究的心理與他對視,試圖看清他的眼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陸懷硯似乎笑了下,摸出手機,單手在手機里敲打,再度看過來的瞬間,江瑟的手機震動了下,一條來自於他的簡訊彈出:【江瑟,審視完了嗎?】

  幾秒後,又是一條新信息:【需要我坐進車裡,讓你慢慢審視個徹底麼?】

  -

  那時江瑟望著陸懷硯的目光,的確帶著點審視。

  從他說要重新認識她開始。

  她很清楚他這句話並不是隨意說說。

  他這個人,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從來不會無的放矢。

  所以,重新認識她之後,他想做什麼?

  從前在北城,因著岑禮的關係,兩人的接觸雖不多,但也絕對稱不上少。那時候的他們,一個是已經有了婚約的岑大小姐,一個是奪回婚姻自主權的陸氏太子爺。

  就算是接觸,也只在社交禮儀的安全距離內。

  岑禮還曾打趣他,說陸懷硯從不讓哪個女人靠近他半米之內。

  這樣一個人,卻主動握住她手腕將她拉近,近得連彼此的氣息都能感知到,是一低頭便能接吻的距離。

  他這是閒得慌麼?

  江瑟輕嘲。

  一個多月前,他對她的態度,分明與從前無異。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變化?

  江瑟眯起眼睛,細細回想著他們在桐城的每一次相遇。

  似乎是……從她和他在茶館裡談交易開始的?

  那一日,陸懷硯還曾問她,除了調酒、打斯諾克,她還喜歡玩兒什麼?

  她沒想與他寒暄,亂扯了句便敷衍過去。

  現下仔細一想,他陸懷硯什麼時候主動問過別人喜歡玩兒什麼了?

  又或許更早。

  那晚她坐在韓瀟車裡打聽曹亮的事,他好心地提醒她不要去招惹曹勛。

  「好心」這樣的詞兒從來用不到陸懷硯身上。

  江瑟揉了揉眉心,枕上沙發靠背,懶得再去分析這男人想要做什麼,又對她存了什麼心思。

  只要他不去妨礙她,不影響到她的計劃,管他想做什麼。

  況且,歐洲那頭的項目離不得他,他馬上便要離開桐城。

  要不是韓阿姨在寒山寺清修,他根本不會紆尊降貴來這裡。

  想到韓茵,江瑟又坐直了身體,拿手機查了查未來半月的天氣。

  再怎麼不待見陸懷硯,韓茵她還是應該要見的。

  -

  江瑟挑了個天晴的日子去拜訪韓茵。

  那是一個星期後的周五,她吃過午飯便驅車前往寒山寺。

  接連幾日的秋雨過後,山上的林子一夜間換了裝,黃葉落了一地,踩上去嘎吱嘎吱地響,殘餘的一點綠意都藏在半山腰的竹林里。

  那片竹林如今是韓茵的清修地,有一道牆攔著,沒有人帶根本進不去。

  韓茵特地交待了,讓江瑟到寒山寺時給她發個信,她好出來開門。

  也因此,當她看到倚在鐵門邊的陸懷硯時,眉心沒忍住跳了下。

  昨日同韓茵聯繫時,她還特地提到了陸懷硯,滿是遺憾地說他這會人在北城,趕不過來陪她們喝茶。

  怎麼一晚上過去,他人就出現在這了?

  陸懷硯氣定神閒地望著她,高聳的鼻骨架著副與先前一模一樣的金絲眼鏡。

  男人目光掠過她手裡提著的灰瓦壇,挑了下眉:「酒?」

  說話的同時,他人已經朝她走去,伸手去接她手裡的罈子。

  出門的時候,怕江瑟拎罈子拎得累,江川特地套了個結實的網兜,還用竹條編了把手方便她拎著。

  陸懷硯的動作十分紳士,輕握住把手的另一端,沒碰到江瑟的手。

  他今天穿著件黑色的羊絨大衣,靠過來時,大衣被風吹開,身上那點清淺的沉香氣息在風裡瀰漫。

  江瑟鬆開手,看了他鼻樑上的新眼鏡一眼,淡淡地說:「不是酒,是今年秋天新摘的桂花做的糖漬桂花,用來做茶底很不錯。」

  陸懷硯抬了抬眼:「自己種的桂花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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