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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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鮮血匯聚成細小的一團,順著江棠的左手指骨滑落到冰冷的台面。

  曹勛鐵青著臉:「江棠,你瘋了嗎?」

  江棠垂眸看著曹勛不斷滴血的手掌,輕聲細語道:「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這不是你們曹家一貫來的作風嗎?」

  她慢慢抬起眼:「所以,我給曹亮賠一隻手不正好是你想要的嗎?」

  許是來得匆忙,她沒化妝,眉眼精緻的臉素著,蒼白、疲倦。

  眼下兩團青影十分打眼。

  曹勛沒鬆手,或者說,不敢鬆手。

  喉結滑動,他咬著牙說:「沒人要你賠手。」

  「不賠手?」江棠曖昧一笑,清純的臉因為這笑多了絲嫵媚。

  「曹亮跟小冶說,只要他想,就能叫他哥把我送他床上去給他玩兒。」江棠鬆開握著冰錐的手,湊到曹勛耳邊,吐氣如蘭道,「不賠手,那曹總需要我陪你弟弟睡幾晚呢?」

  -

  電梯裡。

  樓層號不停跳動。

  江瑟盯著顯示屏,手裡還拿著陸懷硯的房卡。

  陸懷硯單手靠著電梯牆杆,目光掠過她側臉,和她一起看樓層顯示屏,不緊不慢地問:「如果那個人是你姐姐,你準備做什麼?」

  江瑟眼睛沒動,只掀了掀唇:「帶她回家。一會進了曹勛的房間,不需勞駕陸總動手,我會親自將人帶走。」

  她知道曹勛行事瘋狂。

  可那又如何,沒人規定這世間只能有一個瘋子。

  陸懷硯聞言,淡薄的視線又挪了回來,落她臉上。

  「很喜歡他們?」

  陸懷硯說的「他們」是指江家的人。

  江瑟緩慢地眨了下眼,腦海里快閃過許多畫面。

  江川反覆研究菜譜給她端出來的那碟梅子排骨,余詩英揭開酒罈餵她的第一口酒,江冶臭著臉擋在她身前的頎長背影,還有江棠輕拍她肩笑喊的那聲「瑟瑟」。

  喜歡嗎?

  是喜歡的吧。

  但更多的是不想虧欠。

  人情債總是最難還,她更習慣的是被拋下與被辜負。

  江瑟扯了扯唇角,淡聲敷衍:「畢竟是骨肉至親不是。」

  雲淡風輕的聲音壓著點不易察覺的煩躁。

  陸懷硯偏偏捕捉到那點煩躁。

  27樓一到,江瑟便快步出電梯,剛拐入一側走廊,又驀地頓住了腳。

  江棠正從幽靜的長廊走來,看見從電梯裡出來的人,顯然也怔了下。

  「瑟瑟?」

  江瑟沒應,垂眸盯著江棠沾滿血漬的左手,很快便抬起眼,眸子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黑都要沉。

  「曹勛對你動的手?」

  「想什麼呢?這不是我的血,我急著出來,所以沒來得及洗手。」江棠依舊是溫柔如水的聲嗓,邊朝她走去邊舉了下手裡的手機,「正要給你回電話,沒想到你突然就出現在這兒。」

  不是江棠的血,那便是曹勛的了。

  很好。

  江瑟冷若冰霜的臉稍霽,「你沒必要再同那種人見面,小冶的事我能處理。」

  江棠還是頭一回見江瑟露出這樣的神態,一時覺得稀奇,又有些好笑。

  上回在機場接機後,她隔日便飛回橫店拍戲。那段時間她忙得很,隔個三兩日才能抽出時間同江瑟視頻。

  最開始兩人不熟,多半都是江棠在說,江瑟在聽。後來視頻次數多了,漸漸熟絡,也漸漸多了能聊的話題。

  關於桐城,關於「忘川」,偶爾還會提一提江川同餘詩英。

  在江棠印象里,江瑟從來都是笑著的。

  像現在這樣粉面含霜罵人的模樣,還是平生頭一回見。

  「小冶跟曹亮的事兒已經解決了,我保證曹亮不會再找小冶的麻煩,這樣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江棠說著,將手機揣回兜里,抬起沒沾血的手揪了下江瑟柔軟的耳垂,輕輕地說:「你跟小冶怎麼這麼任性?我才是大姐,應該由我來保護你們知道嗎?下回有什麼事都別瞞我。」

  江瑟身體微僵,幾秒後才鬆弛下來。

  江棠的力道輕得很,她沒覺得疼,只覺江棠的手格外冰涼。

  「好了,回去吧。」江棠看了眼一語不發但存在感格外強的陸懷硯,遲疑了下,「還是你要同你朋友再聊幾句?」

  江瑟似是這會才想起她還拿著人家的房卡沒還,掀眸看向陸懷硯。

  恰好對上他落她臉上的目光。

  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看了她許久。

  男人狹長的眼一如既往的深邃。

  目光像是夜裡沉靜的海,瞧著風平浪靜,卻又暗藏驚濤。

  很難說清那是怎樣的一種眼神。

  分明不是冒犯,卻又叫江瑟莫名警惕。

  江瑟沉著眸,與他對視。

  陸懷硯卻在下一秒撇開了眼,朝電梯抬了抬下巴:「我送你們下去。」

  聲音聽著冷淡而疏離,倒是與尋常無異。

  三人乘電梯回到一樓,趁著江棠去洗手,江瑟將手裡的房卡遞還陸懷硯。

  「今晚多謝陸總幫忙。」

  陸懷硯接過房卡,垂眸看她:「交易就此結束了?」

  結束?

  想得美。

  啥事兒沒幹就想白拿她一份錄音。

  江瑟扯了下唇角:「那天說的東西,勞煩陸總發我一份。」

  陸懷硯好似一點兒也不意外,甚至輕輕笑了聲:「我以為曹亮的事兒已經結束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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