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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年王程錦也會這樣,每年都會過問一下田地里的事。王姝這麼說,王輝也沒有別的一間。總歸這是主家的田,不會壞自家地里的出息。

  這一眨眼,一下午就這麼過去了。

  等王姝跟莊頭商量好何時去客棧取種,要如何製作有機氮肥。回過神來太陽都下山了。天邊一片火燒雲,映照得西邊一片火紅。烏鵲吱哇叫著貼著山體南飛,眼看著已經酉時。

  她錘了錘酸痛的腰,上了馬車就眼皮睜不開。

  這兩日差點沒把她整個人給熬干,總是覺得覺不夠睡。王姝捏了捏發脹的鼻樑,想著一會兒回去還有事情,靠著車廂迷迷糊糊地就睡了過去。

  馬車走得很慢,再次睜眼,天完全黑了。

  她艱難地睜開了眼睛,人已經在屋裡頭。

  床頭的燈火被窗欞縫隙鑽進來的風吹得左右搖晃。王姝揉了揉酸脹的額頭坐起身,發現人已經在客棧里了。路上睡熟了,怎麼回客棧的都想不起來。她抬眸看了眼窗外,天兒已經黑得不見五指。掀了床褥下來,門吱呀一聲從外頭被推開。

  喜鵲端著一盆冒著熱氣兒的水進來,一看到王姝,趕緊小碎步過來放下了盆。

  「主子,你可要吃些東西墊墊?主子你一天就吃了一頓,要餓壞的。」人是喜鵲從車裡背出來的。沒辦法,雖然王姝身邊跟著的護衛挺多,但沒有一個敢伸手碰王姝。這二月末三月初的夜裡還是冷,又不能放任主子坐在車裡睡。好在喜鵲勁兒大,一個人將王姝背下了車。

  王姝連喝了三杯水下肚,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自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接過喜鵲遞來的熱帕子擦了擦臉和手,感覺舒服了許多才點了點頭:「讓後廚送些面上來吧。」

  喜鵲忙開門出去,她給王姝做。這江南的菜總是透著一股寡,她怕王姝吃不慣。

  跟著王姝久了,喜鵲這一手做菜的手藝也練出來。她如今不敢說比正經大廚做得好,但做菜是比一般人好吃的多。尤其是面,今兒一下午特意燉了雞湯,正好做完雞湯麵。

  不消片刻,喜鵲便端著一大海碗的雞湯麵上來,王姝已經做到了書桌後頭,翻看起了信。

  今兒出去這一下午,她桌子上又多了不少信件和帳簿。王姝一一翻看著,是下面人辦事的進度匯報。才一下午自然沒有多大的進展,但分鏢局那邊還是有收穫的。

  呂承志和尤山被控制起來以後,林二便帶人搜了兩人的住宅。

  尤山的住處沒有搜出多少東西,呂承志的臥房卻搜出了不少信件和小帳。信件的來源不少,其中就有跟京城商鋪陳良生、京城鏢局總鏢頭的通信。暫時不能確定呂承志跟陳良生是不是一丘之貉,但京城的事情、江南織造局的事情,他應該是知情的。

  確定了這件事,讓王姝好不容易好一點的心情又沉了沉。

  「主子,快趁熱用些湯麵。」喜鵲連忙將面端到王姝跟前,見她神情有異,頓時有些猶豫。

  王姝深深地嘆了口氣,將手裡的筆放下去。天大地大吃飯最大,總不能處理點兒事情就把自己給累垮。收拾乾淨桌子上的書面資料,她才拿起了筷子。

  正準備吃,見喜鵲在她身邊晃悠了幾圈,不由抬起了頭:「還有事?」

  喜鵲張了張嘴。其實本來不想提的,自家主子都已經這麼多煩心事了,少些事情煩她更好。但又怕事情重要,被她不知輕重給耽誤了。王姝此時既然問,她便將下午有人來押鏢的事情給說了。

  「護送一個人?」王姝眉頭皺起來,「護送何人?送去哪裡?」

  「不知。」喜鵲搖搖頭,老老實實地道,「那人穿得跟乞丐似的,從頭到腳沒有一塊能看的。奴婢連他長得什麼模樣都沒瞧見,就聽那人說話文縐縐的。」

  ……文縐縐的?

  王姝不由想起前段時間蕭衍行似乎為江南有重要人員失蹤的事情發愁來著。心口不由一跳:「多大年紀?」

  「約莫三十歲上下。」喜鵲也不大確定,「興許年紀再輕些,奴婢記不清。」

  王姝眉心凝成一個結。

  「不過主子,那人說明日會再來。」

  思來想去,王姝不是很確定。一面覺得她運氣沒有這麼準的吧?總不能一南下,什麼找不著的人都被她給遇上了。一面又覺得興許這次王家風頭出得大,給了外人王家仁善正義的印象,叫這些落了難的人主動找上門來求幫助?

  猶猶豫豫的,她決定明日見一面。

  「明日他若是再來,你讓他去城東的郊外農田去尋我。」

  確定了若是蕭衍行要找的人,她也幫一把給蕭衍行去一封信。算是感謝他這次派人相助。

  一大海碗的雞湯麵,王姝吃完都覺得沒飽。喜鵲還想再去做一碗,王姝想了想拒絕了。讓喜鵲提了水上來,洗了個熱水澡她回到床上便睡下了。

  次日,是個好天氣。

  昨日灰濛濛的天兒仿佛被一雙手撥開,叫光照下來,亮的都有些刺眼。王姝安排了人準備給王輝留下足夠多的種,便帶著一批人又匆匆去的城東農田。

  這邊的莊頭也是王家人,王洋,同樣的家生子。

  這邊的莊頭時候見過幼年時候的王姝,一看到王姝,立馬就認出來。王姝模樣其實沒怎麼變,長大了以後更像母親劉氏,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王洋湊到王姝的跟前,他一雙眼睛都已經通紅。然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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