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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姝瞳孔劇烈一縮,抬起頭來:「除了他,可還有別人?」

  「京城那三個掌柜就是一丘之貉,沒有一個逃得掉干係。」王春貴捏緊了拳頭,「當初老爺遲遲發現不了不對,就是另外兩人替陳良生打掩護。這幾個人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王姝不曉得被她送進京城的柳帳房會如何,心不禁懸了起來。除了京城這處,江南三州的問題也不小。

  「你方才說陳良生是出身江南,可記得他是江南哪個地方的人?」

  這個王春貴夫妻便不知了。

  他們只記得人籍貫是江南,具體是江南何處的人,只有王程錦知曉。

  王姝見他們想不起來。便也沒有勉強,讓人給兩人安排了屋子和洗漱的水。一行人剛被汪進飛從馬場撈回來,各個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聽王春貴說,王家的老管家胖叔,在被賣入馬場的第二日,就被激怒的馬踩踏至死。

  胖叔是王姝出世前就已經不在府中,替王程錦做外頭的事兒了。王姝對著人沒什麼印象,但王春貴夫妻倆熟得很,不忘說了句:「老爺的私帳,只有胖叔知曉在哪兒。」

  王姝一愣,「私帳?」

  「對。」王家人少,沒有那麼多爭權奪利的麻煩,卻不代表帳簿都是不含貓膩的。任何一家商戶,都有對外的公帳和對內的私帳。因著王姝獨特的改良良種的天賦,王家背地裡的家財遠比帳簿上寫的多,那些東西,自然就需要一套私帳,「可惜胖叔臨死之前,也沒告訴任何人。」

  王姝不知為何,想到自己『嫁妝』庫里的那個黑色的小木盒。那個該不會是她爹的私帳吧?

  心裡有種隱隱約約的預感,王姝送走了王春貴等王家的老人回清河鎮。讓他們替她守著王家老宅和家中的祖產。自己則又選了一日,折回了蕭宅的後院北苑。

  將藏在她屋子床底下的木盒拿了出來。

  這木盒用的魯班鎖,不是那麼好解開的。

  王姝原先打算慢慢研究,誰知道箱子帶回來便被試驗田的事情給沖的忘記了。如今也沒那功夫解,只能帶著木盒從小門偷偷溜回寺廟。

  她還是從後山走,剛進了院子不久,就發現院子門口有人在探頭探腦。

  她連忙將木盒放到床里,打發了喜鵲過來問。

  喜鵲問過了才知道,寺廟外頭好似來了什麼人,是蕭家的人。估計遇上了點事兒,需要求見蕭衍行。但是蕭衍行如今人根本不在寺廟,外頭那些人又不見到人不走。僧人們沒有辦法,才頻繁地去王姝的院子張望。想來問問看王姝能不能將那些人打發走。

  王姝眉頭皺起來:「誰來了?」

  喜鵲不知,搖了搖頭。

  「罷了,把那大和尚叫進來。」王姝已經在寺廟齋戒快一個半月了,再有半個月就該回府了。蕭衍行不在,她看在目前還算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幫一把。

  大和尚很快進來了,不敢過多的在女香客的院子逗留,他言簡意賅地將事情說明。

  原來,來人是京城林家的人。

  來到臨安縣,是因為林家老太君病重。老太君極其思念孫女,盼著能在臨去之前見一見多年未見的孫女兒,特意來蕭衍行這裡求個恩典。請蕭衍行准許林氏能回京城侍疾,圓林老太君這一念想。

  王姝:「……這事兒主母做主便可,大可不必來問主子爺。」

  「怕是不行,」僧人額頭都是汗,「聽說蕭宅主母仍在病中,如今做不了這個主。」

  王姝:「……」那她更做不了主。

  王姝正在犯難,該用什麼理由將林家人打發出去。就聽見外頭忽然傳來僧人驚呼的聲音。

  這些常年茹素的僧侶瘦弱得一推就倒,根本擋不住身強力壯的林家護衛。爭執之中,那些人推開了僧侶闖了進來。且也不管寺廟的阻攔,直奔寺廟的後廂房。

  「糟了!」

  僧人驚呼一聲,顧不上這些,著急就往蕭衍行的院子跑。

  王姝狠狠抓了一把頭髮,暗暗罵了一句『蕭衍行你記住你欠了我一筆』,然後吩咐喜鵲鎖好院子。跟上僧人的腳步就火速往蕭衍行的院子跑去。

  從她的院子去蕭衍行的院子還挺近,跑得快,一炷香就到了。

  王姝顧不上跟守門的人解釋,從人家咯吱窩鑽了進去。兩條腿跑得飛快,直奔蕭衍行的屋子去。蕭衍行的屋子果然是沒人在,守門的是莫遂。王姝也不管其他,推開莫遂進了屋就開始脫衣裳。腰帶、外衫、羅襪扔得到處都是,人呲溜一聲跑進了蕭衍行的床榻。

  外頭的喧鬧聲很快就鬧起來,果不然,那群人在門口跟守門的人鬧起來。

  王姝拆了頭髮,裝作剛起的樣子。

  她兩手攥著衣領,赤著腳便開了門。她立在門廊下面,遠遠地站在門邊兒就朝門口喊:「鬧什麼?爺還在歇息呢!鬧事兒的都給我打出去!」

  只見領頭那人要抬頭,被人狠狠推了一把,推出了院子去。

  那人還要闖,莫遂已經提了劍去。

  王姝還要往下走,想要就近說些什麼。結果腳才踩到走廊的石磚,就發現自己忽然被一片黑色陰影給籠罩了。熟悉的檀香味瀰漫了鼻尖,她扒拉了很久才要扯下來,就被人給死死按住。蕭衍行清越的嗓音仿佛天空飄下來,輕聲呵斥道:「套上,不准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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