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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嬤嬤言簡意賅地將情況給王姝說了,王姝點點頭,倒也沒慌。

  她今兒在外頭跑了一天,身上都是塵土和細汗。

  進屋去換了身衣裳,便跟著人走了。

  林氏還沒睡呢,聽說王姝來了,便讓人放她進來了。

  人進了屋,素麵朝天的。直愣愣地站在那兒,身上是一點點綴之物都沒有。若非有一張清水出芙蓉的臉,說她是個普通農家女都有人信。

  屋裡靜悄悄的,牆角的雁足燈照的屋裡亮堂堂。除了林氏和蘇嬤嬤,屋裡也就兩個大丫鬟在。

  幾人盯著王姝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實在沒弄明白這人什麼路數。

  都是在深宅大院裡長大的,女人家會用的路數她們見識不少。林氏是知曉有那麼一批人就是好素色,整天穿得跟披麻戴孝似的,端的一副清高柔弱的姿態。實則最是心機不過,暗藏勾人小手段。這王姝瞧著到不像是裝的,是真素。從衣裳到頭髮絲兒,都沒點姑娘家的樣子。

  林氏自個兒是女子,以女子的心思來看,王姝是真沒那心思。那這人整日裡都在搗鼓什麼呢?

  心裡這麼想,她便也這麼問了。

  王姝眨了眨眼睛,實話實說:「種田。」

  「?」種田?

  林氏有點懵,是真的有點懵。她扭頭看向蘇嬤嬤,蘇嬤嬤也沒好到哪兒去。

  「都種的什麼東西?」

  「寒瓜。」王姝那叫一個老實,「家父從西域淘來的種。」

  王姝到底在外面做什麼,托人去查一下就知道了。這事兒她沒必要撒謊,林氏不知是信了,還是王姝澄澈的眼神叫她放下了戒心。她這會兒可算是想起王姝還站著,笑了笑,指了繡凳讓王姝坐:「瞧我,光想著問妹妹你在外頭的事兒,忘了你還站著呢。」

  指使了丫頭給王姝搬凳子,又有人上了茶水。林氏又疑惑又覺得有幾分荒誕,一個富家千金想方設法的出府去,竟然是為了種寒瓜?這王氏沒什麼毛病吧?

  心裡猜測要麼王姝在裝傻充愣,要麼就是有什麼隱情。林氏抿著唇不說話,蘇嬤嬤倒是旁敲側擊王姝每回是怎麼出去的。

  王姝在外忙了一天也挺累的。就不走心地回著話。

  說來說去,能出去,都是袁嬤嬤允許的。袁嬤嬤之所以會允許,全賴她做的一手好吃食。袁嬤嬤好她這一口,加上主子爺不管,她才能出入自由。

  繞著圈子問了一通什麼也問不出來,蘇嬤嬤跟林氏也只能作罷。

  林氏倒也沒覺得生氣,看著王姝離開的背影,只覺得荒謬。她長這麼大就沒遇到過這樣奇怪的人,「嬤嬤,你覺得這王氏的話能信嗎?」

  她怎麼覺得這麼玄乎呢?

  「能不能信不重要,只要確定不是主子爺應允的,她就成不了氣候。」蘇嬤嬤倒是有些相信王姝的。倒不是說王姝說的那些話她信了,而是信了袁嬤嬤在蕭府後宅的分量。畢竟她跟袁嬤嬤打交道挺多的。只要主子爺默許給了,袁嬤嬤的話那就是一言九鼎。

  這個後宅,正妃梁氏不在。主子爺就是將管家權給了袁嬤嬤。自家主子都得退避三舍。

  說到這個,蘇嬤嬤擔心的是另一樁事兒:「娘娘,與其花心思在不著調的王氏身上,不如想辦法探一探那京中美人的底細。也不曉得老太君可有給主子爺去信,您上回在信中提到的那事兒,還沒個說法呢。」

  這事兒一下子堵了林氏的肺管子。她頓時沒了笑臉,又氣上了。

  「梁淑儀那個賤婦!」

  莫名其妙地在思儀院轉了一圈回到清輝苑,王姝餓得都要前胸貼後背了。她現在完全沒心情想別的,只等著吃食送上來,大吃一頓。

  芍藥和鈴蘭今兒跟著她辛苦了,王姝沒叫她們在跟前伺候。讓她倆用了點吃食就下去歇息了。

  胡亂地吃了兩碗面,王姝沐浴更衣之後,倒頭就睡。

  與此同時,護衛也將今天的見聞一五一十地匯報給了蕭衍行。

  前院書房裡,燈火搖曳,僧袍的公子手執一支硃砂筆,正在批註密信。

  聽說了王姝的諸多事跡,他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應。

  雖說早見過此女,能品出她與一般閨中女子的不同之處。但即便早有準備,王姝這口舌凌厲的程度,確實是有些叫人咋舌了。你若說她的話不講道理吧,她的話偏還字字珠璣。你若說她講道理吧,她哪句話拿出來都頗有胡攪蠻纏之意。

  「這麼說,事情最終是她自個兒解決的?」

  「是。」靠嘴皮子利索,使得招兒夠損,硬生生把好幾個人給氣得喘不上氣,贏的,「這要是個男子,倒是個辦實事兒的好手。」

  許久,這是莫遂的一句評論。

  蕭衍行啪嗒放下了筆,抬眸瞥了莫遂一眼。

  莫遂頓時一個激靈低下了頭,意識到自己是妄言了。主子爺再是不喜女子,這王家姑娘也是主子爺後宅之人。輪不到他隨意妄論的。

  「王家那小子如何了?」

  「人被王小君送去了城北的宅子。」

  「嗯。」

  「嚴先生呢?」

  「還沒見過那孩子。」

  「嗯。」

  蕭衍行點點頭,又拿起筆,低頭批覆了起來。

  莫遂等了片刻,沒等來主子的吩咐,也不曉得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扭頭看向袁嬤嬤,袁嬤嬤人站在角落裡眼觀鼻鼻觀心,不吱聲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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