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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馮古古倒地,嘔出一灘鮮血。

  侯禮聞立刻衝上去:「馮古古!」

  嵇無雙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一步步走出樹影。

  月光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每走一步,似乎都藏著無限殺機。

  走到離二人一丈之處,她握住劍柄,開了口:「聖女,此子心邪,當誅。」

  馮古古全身經脈被震碎,唇邊溢血,說不出半句話,侯禮聞扶著他,緊聲道:「他尚未釀錯。」

  嵇無雙將目光轉向她:「你要護他?」

  侯禮聞平生第一次低頭:「還請仙子給天書院幾分薄面。」

  被她摟在懷裡的馮古古愣住了。

  他的目光有些疑惑,似在不明白,侯禮聞為什麼會不惜用天書院來維護他。

  但不巧,他二人遇到的是嵇無雙,天底下最適合修習無情道的劍修。

  「錚」的一聲劍鳴,無雙劍出鞘,空氣的溫度在那一剎那似乎隨之降下了幾分,馮古古連咳三聲才壓下撲面的寒氣,在侯禮聞袖邊扯了一把,艱難道:「她有無雙劍,你打不過她,走!」

  侯禮聞卻沒聽他的,她眼中紅光一掠,周身突然躥過兩道暗沉的弧光,丈外的嵇無雙眯起眼,翻腕將收手長劍猛地甩出!

  只一瞬間,無雙劍便到了兩人身前,眼看它就要刺入馮古古的胸膛,侯禮聞猝然伸手抓住劍身,劍刃「滋」地划過她的兩掌,帶著濕漉漉的鮮血偏插入馮古古的肩骨處,兩人皆被劍氣震得各咳一聲。

  劍上的血是誰的,徹底分不清了。

  嵇無雙冷心冷清地抬手,長久劍倏地從馮古古肩上拔出,帶得他往前一趔,旋即飛回嵇無雙手中,她握住劍柄,淡淡道:「聖女若要護他,便是要窩藏邪修。」

  侯禮聞沒接話,傷口極深的兩掌仍在不斷滲血,她心中一狠,兩掌相印,猛地拉出一方血陣,霎時,眼中滾燙。

  血小方陣,以血為祭。

  馮古古震驚,嗆聲道:「不可!」

  話音稍遲,那凶煞的陣光已經壓了出去——

  「轟」的一聲,法陣大展,紅光鋪開!

  嵇無雙立刻翻腕,手中長劍只在剎那便躥出十道劍影,劍影之下是無窮冷冽的劍氣。

  但血小方陣乃是以血為祭的煞血殺陣,劍陣相抵,她仍被陣法靈力震得連退數步。

  腳剛落穩,她眼中寒芒一閃,挽劍破空,血小方陣頃刻碎盡!

  然而陣法一碎,靈光四散,嵇無雙定睛看去,只見銀白月下空無一人。

  只剩地面的大片血跡,是兩人方才存在的證明。

  術修擅陣,侯禮聞帶著馮古古,用傳送陣逃了。

  嵇無雙斂目調息,片刻,等氣息平穩,她將無雙劍抬到面前,看著上頭還沒流盡的血漬,低聲道:「天書院欲構陷李綿,此事可需轉告清玉?」

  無雙劍在月光籠罩下閃過一抹白光。

  白光脫劍,虛浮到空中,隨即如霧一般散開。

  大概三五秒,白霧一絲絲重新攏聚,漸漸顯印出一道人影。

  人影開口,聲音飄渺悠遠,好似從遠方傳來,「隨你心意。」

  他看著北方,不只是想到了什麼,問:「如今的清玉,是在淮水?」

  嵇無雙說是,「清玉不遠,就在西北方向,離此百里之距。」

  「百里之距……」他望西喃喃。

  她冷靜補充:「御劍而行,只需兩個時辰。」

  李從吟淡聲搖頭,只說了四個字:「故人已矣。」

  故人已矣,天下再沒有他想要相見的人。

  但嵇無雙很死心眼兒,握劍杵在遠地,絲毫不挪步,「紫薇尊者還活著。」

  李從吟收回目光,身影散開,化光重新回到劍中:「十七已非當年的十七,而我殘魂之身,師徒相見,不過徒增傷懷。」

  這句話之後,無雙劍再沒發出動靜。

  嵇無雙等了一盞茶的時間,終於收劍入鞘,轉身回鎮。

  夜色漸深,客棧的修士們正聚集在堂下商討如何越谷渡洲,就聽外頭響起匆匆忙忙的腳步聲,隨後一位渾身是血、臉色蒼白的中州宗門弟子慌慌張張地闖進來,大喊不好,「撫羊幽谷出事了!」

  客棧內的弟子忙問:「出什麼事了?」

  那弟子哆嗦的連話都說不齊整,磕磕絆絆道:「幽谷內有大邪之物,死了、死了好多人……」

  「什麼大邪之物?你說清楚!」

  他說得糊塗,旁人聽得就更糊塗了,兩邊各自著急,半天對不上話。

  這時,嵇無雙披月從外頭負劍進來,客棧眾人見狀大喜,忙道:「仙子,您來得正好,幽谷那邊出事了!」

  而那驚慌失措弟子見她一來,目光卻陡然一變,咬牙切齒道:「就是你玄水閣行的好事!」

  說罷他就要拔劍,眾人嚇了一大跳,連忙衝上來將他攔住,大喊,「唐錦,你瘋了不成!」

  唐錦被人拽著,眼中恨恨,怒道:「是她玄水閣的人說幽谷沒有危險,我宗弟子下落不明,全因玄水閣!」

  嵇無雙看了眼他腰間懸掛的玉令,明宮宗唐錦,是中州的宗門弟子。

  嵇無雙:「今夜前去探谷的都是各宗大能,修為皆在化神之上,淮水近百年無大妖,焉能傷得了他們?」

  「便是與你這番一模一樣的話,害了我宗弟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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