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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前朝沒有招安之前,梁山上住著一百零八位好漢。」寧熙說起這一百零百位好漢時,神情那叫一個嚮往。

  少年純黑的眸子望向她,似是在等待她接著往下說。

  「據說他們上梁山時還要簽個叫『投名狀』的東西,你們殺手也簽嗎?」

  仇野搖搖頭。

  聞言,寧熙小聲嘀咕,「那也正常,畢竟是前朝的事。」

  「所以,你要上梁山?」少年嘴角微微上揚,望向寧熙的眸中滿含笑意。

  「怎麼可能!我只是在將他們『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的精神發揚光大。」

  「哦?」

  寧熙拍拍桌,「不許笑,我很嚴肅的!」

  「好。」仇野不笑了,霧蒙蒙的黑眼睛望向寧熙,「你向那對……嗯,夫妻,吼了麼?」

  「夫妻?他們是夫妻麼?」寧熙絞著頭髮,但她也懶得想那麼多了,直接進入正題,「我當然沒對他們一聲吼,我還是很有禮貌的。」

  她飲下一杯米酒接著說,「昨夜,我下樓打水——我們不是在三樓麼?他們在二樓。下樓時,我聽到有女人在哭,那女人哭得可慘了,一抽一抽的。」

  她一邊說一邊比劃,「然後我就回房拿起了你給我的那把沒開刃的劍,雖然沒開刃,但外形看上去還是像那麼回事兒,嚇唬嚇唬人絕對沒問題!接著,我尋聲望去,發現那哭聲就是從一道虛掩的門內傳來的!」

  「嘿,你猜怎麼著?」說得累了,寧熙又飲一口米酒,想著接下來正要說到精彩之處,索性就坐到對面去,跟仇野挨著。

  仇野神情有些凝重,「然後呢?」

  寧熙壓根沒注意到,依舊眉飛色舞地訴說起她的英勇事跡。

  「我斷定那個女人肯定是被欺負了,若不是挨了別人的拳頭,肯定都哭不出那麼慘的聲音。於是我就像大俠一樣,一腳將門踢開。

  心想著,要是那個打人的傢伙走了,我就安慰安慰她,要是打人的傢伙還在,我就用劍把那人嚇跑。結果那人果然沒走!打人的是個男人,他正把那姐姐抵在牆上咬人家耳朵呢。」

  「咳咳……」仇野被酒嗆到,悶悶道,「你還是別說了。」

  「不行,還沒說到精彩處呢,我一定要說。」寧熙連忙過去給他拍拍背,「你可千萬別再喝酒了,不然我怕你又被嗆到。」

  仇野:「寧熙。」

  「誒,別打岔!你說,耳朵能是用來咬的嗎?太殘忍,太惡毒了,這要不是我及時趕到,那姐姐的耳朵就要被咬下來了!那得多痛啊!」

  「……」仇野的視線飄忽到少女小巧的耳朵上,但只一瞬間,便將視線移開,就像被灼燒到眼睛似的。

  少女依舊激情滿滿,「然後,我就拿著劍,指著男人質問,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麼能欺負人呢?你要是被狗咬一口,肯定會痛得罵娘,可是這位姐姐有修養,被狗咬了也只是痛得哭而已。

  我進去的時候,他都還沒注意到我,直到我說話的時候,他們才匆忙分開。可奇怪的是,他們居然比我這個義憤填膺的人還要憤怒,兩個人一起罵我有病,罵我多管閒事。

  這我能忍嗎?當即就反駁了。這世上人真奇怪,居然還有人心甘情願讓人咬的。可惜他們是兩個人,我是一個人,一張嘴能罵過兩張嘴嗎?於是我就說,找我兄長說理去。

  然後我就帶他們找到了你,結果他們見了你,什麼都沒說。當時,我心裡想著,這件事確實是我多管閒事,所以才向他們道歉。路見不平一聲吼,也不能什麼都吼。」

  一口氣說這麼多話,寧熙早就口乾舌燥了。幸好話一說完仇野就遞來一杯茶,茶水清涼又解渴。

  仇野按著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寧熙,答應我一件事好麼?」

  「你說。」

  「以後若是想再路見不平一聲吼,得跟我一起。」

  寧熙點點頭,「肯定啊,我當時就是想著,天色太晚,你肯定睡了嘛。」

  門吱呀一聲關上,寧熙目送前來上菜的店小二離去,湊到仇野旁邊小聲問:「剛才那個上菜的人在這裡停了好久,直到我把那件事說完才走。他是不是也覺得我說的那件事既精彩又離譜?」

  仇野:「……也可能是覺得你長得好看。」

  寧熙眨眨眼睛,「那你覺得我好看麼?」

  仇野耳根一熱,給她碗裡夾了一顆龍井蝦仁,「還是趕緊吃飯吧,不然涼了不好吃。」

  --

  現在,夜已深,仇野瞧著此處被火焚燒的村莊,以及一群凶神惡煞的山匪。

  他忽然想起那個女孩子笑著說「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的神色。女孩子笑的時候,鼻子會先皺起來。

  是以,少年蒼白的手緩緩握住刀柄。

  他當然沒有「一聲吼」,他甚至沒有說話。

  他迅速拔刀,如魅影般沖入匪群中一陣亂殺,長刀在月華與火光下,冷得教人膽寒。

  少年的速度實在太快,山匪最初都沒反應過來,等他們如夢初醒時,已經被抹了脖子。

  他們有些人在看到一道淡淡的刀光後倒地不起,有的丟盔棄甲地倉皇逃離。

  很快,蒼涼的月光下,只有一位黑衣少年刀客孑然而立。

  眾人痴呆地看著眼前的景象,想上前感謝這位少年刀客,可少年渾身散發出的冷意又讓人望而卻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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