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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涼城辦婚禮?"

  岑牧晚記得周執說過常安不是涼城人。

  "我丈夫是涼城人。"她笑了笑,"涼城男人愛老婆。"

  常安低頭看了眼時間:"我還有事,你在這我放心。"

  沒走兩步,常安突然想到什麼停下腳步:"忘了一件事。"

  "後天是周執父母的祭日,他對於父母當年的做法是有怨恨的。我不放心他一個人去,希望你可以跟著一起。"

  "他是第一次去嗎。"

  "如果今年去的話就是。"

  岑牧晚點點頭:"我到時候陪他一起去。"

  "謝謝你了。"

  "應該的。"

  周執把直播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邊看邊哭。

  如常安所說,心疼壞了。

  ––

  天氣預報顯示今天有雨,沒想到是個晴天。

  岑牧晚開車,周執坐在副駕駛不說話。

  岑牧晚偷看了好幾次。

  "好好開車,別看我,看路。"周執開口。

  "……"岑牧晚微張著嘴,"我帶了麵包,你吃不吃。"

  "剛吃完早飯。"

  "水呢,喝不喝?"

  "岑牧晚。"

  "嗯?"

  手肘撐著車窗:"你是要把我餵飽拉去賣嗎。"

  "……"岑牧晚服了他這腦迴路。

  "我是怕你無聊。"

  "那你唱歌給我聽。"

  "……我不會。"

  "不會吧。"周執悶聲一笑,"那天我分明聽到某人在唱––"

  他側頭,哼出聲:"今天也想見到你,誰也無法代替,希望你同樣在意,當愛偷偷靠近。"

  岑牧晚唰的一下臉變得通紅:"你當時不是!"

  ––睡著了嗎

  周執笑的肩膀顫抖:"我在閉目養神,是你認為我睡著了。"

  "你!你!"

  "沒想到啊岑牧晚,還趁我睡著對我表白,你心思挺單純啊。"

  最後一句不知道是誇她還是罵她,岑牧晚羞恥的想鑽車底。

  岑牧晚唱歌跑調,先不說社死,是她的小心思被人看透。

  "怎麼不說話了。"

  "你說對了,不知道怎麼反駁。"

  "這麼直接了。"

  "你想要我委婉也行。"

  "不必了,我喜歡直接。"

  這麼多天終於見到他笑,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車子停在陵園外。

  周執一手撐著傘,一手拎著花籃。

  墓前再見已故人。

  他恍惚的看著墓碑上的照片,擦拭一番,把花放下。

  跪著磕了三個頭。

  "跟他們說點什麼吧。"

  "算了吧。"

  從進去到出來一共十五分鐘。

  好像在逃避。

  "我來開車吧。"他說。

  岑牧晚把鑰匙給他。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說話。

  「中午一起吃飯吧。」岑牧晚先開口。

  「好。」

  周執摘下帽子,落下車窗:"我想抽根煙。"

  "我給你點。"

  "好。"

  "打火機在哪。"

  "兜里。"

  周執叼著煙,歪著腦袋,岑牧晚給他點菸。

  岑牧晚也把車窗降落。

  「常安姐下周結婚,請柬在我這。」

  「那抽空去給她挑個禮物。」

  "好。"

  岑牧晚一直在觀察他的反應。

  周執這人很會隱藏自己的情緒,什麼事情都自己扛。

  "周執。"她輕輕叫了一聲。

  周執笑了笑,把她摟過來:"想說什麼。"

  "沒什麼。"

  "看我一路了,有話就說。"

  岑牧晚想了一下:"明年這個時候我還陪你來。"

  車速明顯下降,周執打著轉向燈,慢慢變道。

  "聊會天吧,太沉悶了。"

  "嗯,那你說我聽。"

  以前周執是個話癆,岑牧晚上課沒少因為聽他說悄悄話被老師點名提醒。

  他現在和以前相比,話少了很多很多。

  "昨天我一晚沒睡,心裡挺矛盾的。"頓了頓,繼續說,"我其實對他們是有怨恨的,說走就走了,留下這麼大的爛攤子給我,當年數了四五遍才數清楚後面有幾個零。"

  "他們都承受不了這麼多的錢,又是怎麼認為我可以扛得住的。"

  "我不敢面對也不願意面對,我始終接受不了自己二十歲就沒了爸爸媽媽,成為了孤兒。"

  周執紅著眼眶,聲音哽咽。

  "他們會怪我這麼多年才來看他們嗎。"

  "不會的。"岑牧晚幫他把翻進去的領子拿出來,"今天原本雨天但卻出了太陽,說明他們知道你來了。"

  以前玩真心話大冒險的時候,周執說過自己最討厭雨天。

  沉悶潮濕,很影響心情。

  最主要的一點是下雨天沒法出去打籃球。

  岑牧晚掏出手機:"剛才你磕頭的時候飛來了兩隻蝴蝶,我給拍下來了。"

  周執放大照片。

  有兩隻彩色的蝴蝶停在墓碑上。

  只停留了幾秒就飛走了。

  岑牧晚感慨萬千:"很多年沒見過蝴蝶,上次見到還是在我爸爸出殯前,是只白色蝴蝶。它先在屋外飛了一會,又飛進棚子裡,始終沒有進家門,後來在棺槨上停了一會才飛走,我看著它越飛越遠,直到看不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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