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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朔默默回房,短短几十步的距離,卻走得身體僵硬。

  吵著吵著觀眾沒了,正想拉人評理的兩人俱是一愣。

  祁麟:「他咋了?」

  這背影,怎麼瞅著還有點蕭索?

  屠昭搖了搖頭一問三不知,只是卻眼尖地發現:「他手裡還拿了個杯子!」

  祁麟聞聲望去,再低頭一看,果不其然,茶盤裡的杯子少了一個。

  這杯子每間房裡都是有數的,不能擅自拿走,言朔向來行事沉穩,再加上以他的財力,至於昧下這麼個普普通通的杯子?不應該啊。

  祁麟眯了眯眼,不對勁,這人指定是不對勁。

  以他多年的吃瓜經驗來看,這裡頭指定是有事啊!

  祁麟脖子往前伸了伸:「唉,他今天去哪了你知道麼?」

  屠昭認真回憶了一番,斬釘截鐵:「不知道啊。」

  祁麟:「……」

  上次這麼無語還是上次,祁麟真想破開屠昭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有些什麼,不知道還說得這麼理直氣壯,一天天的,他除了知道吃飯睡覺打打殺殺還知道些什麼!

  祁麟嫌棄屠昭,屠昭看著祁麟那一臉八卦未遂的抓耳撓腮樣,同樣也很是嫌棄:「興許人就是累了。」

  四處奔走尋人尋了這麼久,就算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這麼沒日沒夜的大海撈針吧。

  在屠昭看來,事情根本就簡單得很,不就拿走了一個杯子麼,到時候他再拿回來補上就是了,多大點事,至於這麼刨根究底地分析麼,有這時間,他還不如想想怎麼收拾妖族那幫惹事精。

  據前線戰報,妖族這回輸了似乎還有些不甘心,蠢蠢欲動的,怕是想捲土重來。

  他得想個辦法震懾住妖族那幫人,之前,他倒是想過旁敲側擊跟祁麟取取經,畢竟他鬼主意還挺多的,但看他這生了八百個心眼,卻儘是簡單問題複雜化,一瞧就不靠譜,還是算了吧,別到時候一個不慎,把他給帶溝里去了。

  樓下兩人休戰了不到一盞茶功夫,又一言不合順著先前的暫停的吵架吵了起來。

  而樓上,言朔如同遊魂一般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死去的記憶突然對他發動了猛烈攻擊。

  明明思緒越撥越亂,卻還是抑制不住地胡思亂想。

  他把人綁了,還囚禁了兩個多月。

  其間,卿凝給他的傳信,他一次也沒回。

  今天,更是當著卿凝的面,將她心心念念的芋泥香酥鴨一掃而空。

  ……

  思及種種,言朔眼皮狂跳,他拿出捲軸,他記得卿凝每日都要給他傳信好幾回,可今天,捲軸上卻還是一個字都沒有。

  先前不知道卿凝就是絕命毒師,她給他傳信,他只覺得心煩不可理喻,可現在,她不給他傳信,他又忍不住開始焦躁。

  是因為生氣了嗎?

  肯定是生氣了,她沒什麼其他愛好,唯獨對口腹之慾比較熱衷,這回被關在裡面兩個多月,應該憋壞了吧,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跟他提了個小小的要求,自己卻為了懲治她,當著她的面,將她或許斟酌許久才選出的一道菜全都吃光了,甚至連她自己釀的酒都沒給她剩下……

  言朔簡直不敢承認做出這般幼稚行徑的居然是他自己,他跌坐床沿,腳趾摳地,忽而轉瞬又想到了一個更加雪上加霜的問題。

  她現在還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幹的就已經生氣了,若是知道了真相,會不會當場和他斷絕關係?

  言朔顫動的雙眸,忽地湧上一陣慌亂,整個腦子嗡嗡的,連反應都慢了很多。

  他目無焦距的望向窗外,太陽還未下山,外面一片明亮,她現在在做什麼呢?

  天光?

  言朔浮浮沉沉的思緒仿佛突然找到了一個錨點。

  是了,現在太陽還沒有下山,尚還是白天,而卿凝以往給他傳信時間大多都在晚上或深夜,所以,她現在並不是不理他了,而是時間未到?

  思及此,言朔分散的眸光重新聚攏,鬆了口氣般變得炯炯有神了起來,高懸的心開始慢慢回落,可他在屋裡來回走了一圈又一圈,再看窗外天光卻絲毫未減,時間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漫長。

  明明以往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可現在卻跟他作對似的,仿佛停止了流動,言朔越發焦躁了。

  這一等便等到了夜深人靜。

  言朔都快要將捲軸盯出一個洞來了,可仍舊沒有等來那隻撲扇著翅膀的白鴿,更別提得到她的隻言片語了。

  言朔徹底慌了。

  第二天,屠昭和祁麟起床後,路過言朔房間,竟見其大門敞著,人居然破天荒地還在。

  要知道為了找師父,之前他一直都是早出晚歸,這個時間未出門還是頭一遭。

  難道——

  祁麟發散思維,扒拉著門框,探頭問道:「師父已經有消息了?」

  言朔沉默。

  嗯?居然沒有否認。

  祁麟挑了挑眉,嗖地一下躥進屋落座言朔跟前,驚喜道:「真的找到了?」

  言朔的臉色不點不自然,還有點苦惱,但祁麟卻因為太過興奮而錯過了這些。

  他喋喋不休地追問:「師父現在在哪?」

  說著就拿出玉簡準備聯繫卿凝。

  忽地,言朔的眸光亮了亮。

  玉簡!

  是了,卿凝之前便一直想要和外界聯繫,雖然她極盡掩飾了她的目的,但真正迫切的事情是掩蓋不住的,當時自己只覺看透了一切,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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