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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春一向是這樣,活得灑脫又自在,真正的赤條條來去無牽掛。他在旁邊對比,就像個多嘴礙事的八哥,一會兒不給她做這個,一會兒告訴她小心那個。有時候自己都覺得夠嗆。

  他是想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能多停留在自己身上,不要去看別人,不要總想著其他的東西。

  可他也明白風是抓不住的。

  手被她握住,輕輕晃了晃,她眉眼舒展開,笑吟吟地望著他,喚了一聲:「羊腎,別鑽牛角尖啦。」

  他心裡湧起一股暖意,點了點頭。兩人賊忒兮兮地下樓,把腦袋從扶手上面探出去,看舒雋惹了什麼麻煩。

  天色已經很晚了,客棧早已過了關門打烊的時候,可夥計們一個都不好撤,只因為大堂角落裡那位穿絳紗的公子。

  他往那裡一坐,甚至不需要講話,在眾人眼裡便是一朵剛剛綻放的花,美麗而且芬芳。

  這朵花成功地引來無數狂蜂浪蝶,大女子小女子都團團圍上去,恨不得與他多說兩句話,哪裡還管天黑天亮。

  夥計們勸了又勸,嘆了又嘆,可姑娘們的腳就紮根在大堂里,死活挪不開。

  伊春遠遠望見舒雋發黑的臉,不由哧地一笑:「原來是女難。他氣呼呼的,像顆大茄子。」

  楊慎也只好陪著她勉強一笑。

  「天都這樣晚了,不知是什麼人讓公子等候到現在,太沒禮貌了。」

  陌生的姑娘,似曾相識的話語。舒雋扶著下巴,強忍把茶水潑過去的衝動,冷道:「天這麼晚了你們還不回去,這才是真的沒禮貌。」

  「看上去好可憐,都快哭了……」姑娘們看著他微微抽搐的臉頰,心疼極了,「公子放心,有我們陪著你等,一定陪你等到那人。」

  他皺眉揉了揉眉心,喃喃道:「求你們快滾開,滾得越遠越好……」

  話未說完,就聽樓梯上一個脆生生嬌滴滴的聲音笑道:「讓郎君久候了,妾身好生過意不去。」

  小南瓜的聲音,他又往頭上加了一朵珠花,打扮得風騷無比,花蝴蝶似的從樓梯上飛奔而下,摟住舒雋的脖子,眾目睽睽之下一屁股坐在他腿上。

  舒雋臉色稍緩,揪住他背後一眯眯肉,發狠道:「死小子現在才來!」

  小南瓜委屈極了:「主子,裝女人也要時間的。」

  不過在旁人看來他倆情意綿綿,互相咬耳朵,一個略帶嗔意,一個含羞而笑。姑娘們清楚聽見自己玻璃心碎成一片片的聲音。

  「這位……莫非是公子的夫人……?」不死心的姑娘顫聲問。

  小南瓜配合地浮起一朵紅暈,把頭壓得很低,嬌羞答答。

  舒雋微微一笑,將他腮邊一綹碎發撥到耳後,柔聲道:「見笑了,內子向來任性的很,而且怕生。如今天色已晚,諸位還是趕緊回去吧,莫叫家人掛念。」

  姑娘們又羨又妒地看著小南瓜精緻的容貌,都有些自愧不如。

  可惜,如今能看的好男人,不是搞同性戀就是名花有主,剩下的那些無主花還一個個朝牛糞狂奔。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姑娘們嘆息著,終於散開了。

  舒雋長長舒了一口氣,把小南瓜一推:「今天來得特別慢,撞鬼了嗎?」

  小南瓜擠眉弄眼,壓低嗓子告訴他:「主子,你猜我撞見誰了?那對師姐弟你記得吧?原來他倆不光是師姐弟,我瞅見他倆不關門抱在一起……」

  「舒雋!」樓梯那裡又傳來伊春爽朗的聲音,她朝他揮了揮手,逕自走過來。小南瓜立即閉嘴不說話了。

  舒雋扶住額頭,突然很想嘆氣:「去了豺狼來了老虎。」

  「原來你還沒離開潭州。」伊春笑吟吟地走過去,扯了一把椅子坐在他倆旁邊。忽然覺得身邊有什麼不對,回頭一看,楊慎還站在原地沒過來。他面無表情做了個手勢,轉身自己上樓了。

  她趕緊起身去追,不防胳膊被舒雋拽住:「來了就坐,別客氣。」

  他帶了一絲惡作劇的心情,笑得純善。等人等得很無聊,他總忍不住要找點壞事來做做,眼前這對師姐弟就是很好的消遣。

  「你臉上有灰。」舒雋很自然地抬手替她把鼻樑上一塊小小黑斑擦了。

  「頭髮也有點亂。」順便把她頭髮順順。

  扭頭再去看,那姓楊的小子果然黑著臉上樓,只怕今天晚上再也睡不好。像是小孩子惡作劇成功,他笑得兩眼亮晶晶。

  「我以為你早就離開潭州了,不是出來遊山玩水的嗎?」伊春根本沒發現他這些小動作,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人走了,舒雋便意興闌珊地扶著下巴:「你管我,我樂意留下。」

  伊春笑了笑,並不在意,把杯中茶水一口喝乾,起身道:「不早了,你們也早些休息。告辭。」

  舒雋懶洋洋說道:「要交朋友的話是你說的吧?你就這樣交朋友?」

  伊春奇道:「那你說要怎麼交?」

  不耐煩的人是他,不給人靠近的也是他,眼下居然還怪她不會交朋友,此人真是任性之至。

  他眼珠一轉:「好歹也要請我吃飯喝茶,時刻追在我屁股後頭看我有什麼不妥就立即出手相助才對。」

  伊春笑了笑,搖頭道:「你要的是有錢跟班,不是朋友。」

  他把眼睛一瞪:「誰說不是朋友?常言就說為了朋友兩肋插刀,我又不是要你插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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