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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慎索性把她的長髮在手上繞了幾道,森然道:「不如我現在帶你去問問晏公子。」

  她果然怕了,死死抱住他的胳膊,像一隻快要溺水的小動物,一個勁的抖。

  「我……我自己也不願,只是老父為人軟禁,實在不得已。」

  楊慎「哦」了一聲,道:「那你說怎麼個不得已。」

  她顫聲道:「我不能說!我知道公子與姐姐都是極好的人,我絕不會害兩位。求公子放過我!」

  只可惜她怎麼哭求,他也不心軟。楊慎沒有伊春的好心腸,從某方面來說,他相當冷酷。

  寧寧實在無法,忽聽不遠處又有腳步聲響起,楊慎扯著她的頭髮,似是打算躲到陰影地里細細盤問,不防她重重呻吟了一聲,喘息道:「啊!你……求求你,輕點!」

  說罷整個身體像沒骨頭似的,一下鑽進了他懷裡。

  他要推,她反而把臉貼上他的手,是一種近乎嬌蠻撒嬌的引誘方式。

  楊慎正要用力,忽聽奈奈的聲音在前面響起:「哇呀!大半夜的,你們倆在幹嘛?!要偷情也找個好地方呀!」

  他一下反應過來,又羞又怒,臉頰像被火舌舔過似的,掌上用了力,拍在寧寧肩上,觸手卻覺濕漉漉的,帶著腥氣。

  是血?!

  寧寧悶哼一聲,忽而緊緊抱住他,雙腿像蛇一樣盤在他腰上。

  奈奈趕緊捧著臉跑開了,一面還喃喃道:「看他就不像個好東西,果然人品不好!啊啊,眼睛看到髒東西了!」

  寧寧不由笑了一聲,聲音顫抖:「公子,你不要逼我。你看我現在的模樣,若是叫嚷起來,只怕對公子的聲譽不好。你師姐知道了,卻不知會怎樣想?」

  楊慎怒極,揚手想扇她一個耳光,她卻滑到了地上,將他腰上的汗巾子飛快扯下塞進懷裡。

  「你若是將今晚遇到我的事說出去,我便有更好的事情要告訴你師姐。」

  她呵呵低笑:「反正也已經有人看到我倆的好事了,瞞也瞞不住她。可惜,你那麼喜歡她,她卻要把你當作壞人了。」

  楊慎沒說話,定定看著她。他本來就長了一張壞蛋臉,如今真正沉下來,竟令人覺得悚然。

  寧寧勉強笑道:「不如你我都當作今晚沒遇到過對方。否則我便要將這汗巾子給你師姐看,你猜她聽說我倆兩情相悅會有什麼反應?肯定不會難過吧?」

  她見楊慎依舊不說話,目光陰冷,懷疑他是動了殺意,不禁退了一步。

  他卻將雙手背到身後,淡道:「你不會說出來,因為你受了傷。若是鬧大了,我不過是落得個風流的名聲,你的小命只怕保不住。」

  她想不到這純情少年竟然毫不在乎,不由感到渾身發麻。

  他又道:「我不管你和晏於非有什麼恩怨,若是招惹到我與師姐,絕不放過你。師姐很關心你,我不想讓她覺得又遇到一個居心叵測的人。你走吧,自己知道怎麼做。」

  寧寧怔怔看著他轉身離去,忽然像是著了魔似的,把汗巾舉高:「那……這汗巾,還給你。」

  他淡道:「被你抓過,髒了,我不要。」

  她不由無言。

  果然第二天寧寧便去看望伊春了,楊慎見到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寧寧,是睡不慣這裡嗎?臉色好難看。」伊春依然塗著大花臉,關切地問她。

  她勉強一笑:「就是夜裡風大,確實睡不安穩。」

  肩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晏於非那根銀針上塗的不知是什麼毒藥,她吞了兩顆解毒丸,只覺效果不明顯,傷處又痛又麻,一條胳膊有點不聽使喚。她雖然焦急,卻也無法。

  奈奈端著藥缽進來給伊春換藥,聽到她這樣說,不由冷哼一聲,朝楊慎翻了個不屑的白眼,咕噥道:「是一夜沒做什麼好事,所以沒睡好吧!」

  伊春奇道:「什麼意思?」

  奈奈嘟著嘴,喃喃道:「害我看見不乾淨的東西,以後長針眼絕對找你們算帳……你這個師姐呀,有空多管教管教自家師弟,年紀還小呢,以後誤入歧途怎麼辦?」

  伊春看看楊慎,他臉色也不太好看,低頭不說話。

  她於是笑道:「不會的,羊腎是好人,他不會做壞事。」

  楊慎握住伊春的手,用力捏了一把。

  伊春的傷完全痊癒,是在二十天之後的事了。

  這二十天裡,她不但每天忍受奈奈在她臉上手腳上塗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東西,還要被當做人偶,一遍遍被她和木木把頭髮拆開束起,試驗無數種髮髻。

  二十天簡直是活在地獄,如今到底是解脫了。

  楊慎來找的時候,伊春剛把臉洗好,頭髮和衣服都是奈奈打理,不容她半點意見。

  「奈奈,這個衣服袖子好寬鬆啊,行動真不方便。」

  「奈奈,沒有皮帶我沒辦法栓劍,找根皮帶好麼?」

  「奈奈,這鞋子穿著好不舒服啊,腳底痛死了。」

  伊春一遍一遍的抱怨,通通被奈奈一句話堵回去:「這樣才漂亮,習慣就好。」

  她怎麼可能習慣這種累贅的打扮!伊春摸摸頭頂不知什麼形狀的髮髻,只覺晃一晃就要鬆了,奈奈偏說這是什麼流行款式,適合她的臉型。

  適不適合她也看不出,她就覺得渾身上下像被無形的繩子捆住一樣,一點都不自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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