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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情當真尷尬的很,雖然他早就看出伊春喜歡墨雲卿,也知道墨雲卿心裡壓根就沒她,不過自己撞破了此等場面,確實挺為難。

  伊春走了兩步,輕道:「走,去一寸金台。上次的劍法師父還沒教全,你很想學吧?我來教你。」

  楊慎猶豫著點了點頭,跟著她走了一小段路,到底忍不住,低聲道:「師姐……」

  伊春沒回頭,聲音也輕輕的:「別安慰我,沒事啦。」

  他的聲音更輕:「不是……我只是告訴你,一寸金台不是往這裡走。」

  她不由停了下來,楊慎默然看著她的背影,想了想,道:「師姐,今天就算了吧,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伊春索性把漂亮的紫竹骨傘輕輕拋在地上。

  她轉過身,勾起唇角露出一絲笑:「我真的以為他也有那麼些喜歡我。以前,是他自己說,因為大師兄他們都走了,山莊裡就剩咱們兩個,所以伊春不可以走,不然他會很寂寞。我於是留下沒走,不過看起來,先走的人似乎是他。」

  楊慎垂下眼睫,隔了一會,輕聲道:「世上沒有不變的東西,師姐這麼灑脫的人,應當能看開。」

  伊春點點頭:「嗯,你說得對。」

  楊慎別過頭,聲音越發輕:「所以……別哭了。」

  伊春抹了抹濕漉漉的臉頰,嘆道:「不,只是雨水而已。」

  楊慎沒說話。

  手上什麼東西黏黏的,很不舒服,伊春低頭一看,才發現掌心紅紅白白,居然是先前抹在臉上的脂粉,這下好了,全被雨水給淋濕,自己現在只怕是個可笑的大花臉。

  她趕緊用袖子使勁擦臉,然後發現脂粉又染在新羅裙上,真是亂七八糟一大片,她「哎」地苦笑了一聲:「真是人要倒霉喝口涼水都塞牙,這衣服可是第一次上身,回頭娘要罵死我。」

  楊慎將濕漉漉的頭髮撥到身後,摸摸鼻子,突然開口道:「師姐今天這樣打扮挺好的,和以前很不一樣。」

  伊春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這少年大抵是很少說這種安慰女孩子的話,耳朵都紅了,別過腦袋,故作自然。

  真的沒想到,第一個稱讚自己打扮不錯的人是他。

  她呆了半天,突然笑了起來,這次是真正的笑。

  楊慎轉身便走,早知道他就不說了,這是什麼破反應!

  伊春趕緊抓住他,笑道:「好啦,謝謝你,養腎。」她忽然覺得這瘦弱矮小,總用頭髮遮住臉的少年看上去順眼多了,於是又道:「養腎你也不錯,以後必然是美男子。」

  楊慎皺眉看著她,突然有點後悔自己要多事安慰她,她的神經比老竹子還粗,根本不會受什麼傷害。

  「是楊慎啊楊慎!什麼養腎!把別人的名字念成這樣,你好得意嗎?!」

  他忍不住爆發了。

  伊春趕緊糾正:「對不起,羊腎,我再也不會念錯了。」

  她娘是外地人,不知道什麼地方的口音,伊春從小聽習慣了也沒什麼,旁人聽來,那口音確實土氣的很。

  「真是受不了這人……」楊慎咕噥了一句,「今天不練啦,我走了。你也快回去。」

  伊春搖搖頭,把濕淋淋的髮髻拆開,全部抹到後面去,用絲帶繫緊:「不,一起練劍法吧,我想找點事情來做。」

  楊慎握住腰上的木劍,倒也有些佩服她,說道:「也好。不過今天不學拂柳劍法,我陪你拆劍招,要耍多久都可以。」

  話音剛落,只覺一道勁風襲面而來,他急忙用木劍架住,大叫:「還沒到一寸金台呢!你動手也太快了吧?!」

  伊春濕淋淋的長髮在身後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說:「你接好了,我可不會手軟!」

  冒雨在桃林里拆了一下午的劍招,後果就是兩人都發燒了,在床上躺了兩三天。

  師父來探病的時候,伊春正燒得頭暈目眩眼冒金星,把香爐當作茶水恭恭敬敬地奉上去。

  師父於是無奈地嘆息:「去躺著,別亂動。」

  爹娘在幹活,家裡只有妹妹二妞,她見到老爺就腿軟,根本不敢進來端茶送水,師父只好自己倒了杯冷茶,嘗一口便厭惡地丟在旁邊。

  「燒得厲害麼?」他坐在床邊,擰了新帕子給她蓋額頭上,順便把被子給掖掖。

  伊春鼻塞嚴重,一個勁搖頭:「沒事沒事,師父我明天就能上山了,您老放心。」

  師父默然片刻,低聲道:「雲卿來求我,希望儘早和文靜把親事定下來,我已經答應了。」

  伊春突然打了個大噴嚏,鼻涕滿面,趕緊用帕子擦擦:「哦,好、好啊。有喜酒吃了。」

  他用得著這麼急嗎?前天去找他攤牌,今天就收到他急著和文靜成親的消息。她跟他告白一下,又不是吃人,至於受了那麼大的刺激?

  難不成還以為她會死纏爛打?

  師父見她神色平靜,便稍稍放下心來,又道:「文靜年紀還小,才十三歲。我打算安排他倆先文定,等她及笄再正式大婚。」

  伊春不曉得該說什麼,只好乾笑。

  「伊春你是個好孩子。」師父突然發了一句感慨,「所以師父對你的要求也比旁人高許多。希望你能成才,繼承斬春劍,讓減蘭山莊名滿江湖。師父不願你像普通孩子一樣到了年紀就嫁人,蹉跎一生。」

  伊春憋不住又打了個噴嚏,捏著鼻子說道:「我、我沒事,師父,我知道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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