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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徐春君覺得,首先應該尊重別人的選擇,不要代替誰做決定。

  這世上有太多事不是以對錯來分的。

  怎麼做往往只是當事人的一念之差。

  外人其實不應該干涉太多。

  就好比這件事,如果不讓鄭月郎給安平收屍,她心裡必然會不舒服。

  因為她本來就不是敢愛敢恨的性子。

  她溫柔善良,甚至有些優柔寡斷。

  這樣的人就儘可能讓她去做善事好了。

  她只求一份心安,那就讓她心安。

  「茶水有些涼了,再重新沏一壺吧。」徐春君叫丫鬟換茶,「把咱們府里的好羊肉給姐夫家送去些,下雪了,該吃炙子羊肉了。

  再捎話給他家的老太太和姐夫,不忙的時候就來咱們家,孩子們也想他們呢。」

  鄭月朗想了想,叫過一個婆子來,給了她幾兩碎銀子,叫她到外頭找兩個人,把安平簡單地葬了。

  「大奶奶,哥兒醒了,吵著要見你。」丫鬟抱著鄭月朗的兒子從對面屋子過來。

  裡間的小女兒也醒了,奶娘哄著餵溫水。

  不一會兒也抱了出來。

  鄭月朗懷裡抱著小女兒,兒子倚在旁邊,她舒心地笑著,滿足極了。

  徐春君知道,她已然徹底將安平這個人忘了,把他丟棄在那不堪回首的陳舊往事裡。

  幾兩碎銀子,將她和前夫的糾葛徹底買斷,從此之後,鄭月朗再也不會想起這個人了。

  第589章 塵埃落定

  冬月初三,淮陽王案的主犯判決下來了。

  淮陽王姚充和管家姚義處以凌遲之刑。

  姚若蘭、姚虎、姚彪、姚正,均定為斬立決。

  淮陽王府的女眷一律絞刑。

  姚若薇因病死在獄中,免去施刑。

  姚若蘭所生之子,廢去太子名號,幽禁於嵐皋苑,終身不得出。

  此外如太監周仁以及淮陽王的主要黨羽都被處以死刑。

  那些大臣除了以死謝罪外,家產全部抄沒,子弟或充軍或流放,無一倖免。

  陳州那七個知縣,無一倖免。

  給淮陽王行刑那天是個大晴天。

  京城幾乎萬人空巷。

  姚充站在囚車裡神色木然,身上被丟了許多爛菜葉和臭雞蛋。

  「快看!她腳上還穿著鞋!粉色的鞋!」

  「這個不男不女的怪物!死有餘辜!」

  姚義則痛哭流涕,他不想被剮,可他實在罪孽深重。

  「長公主,你可把我害慘了!你這個老妖婦!我當初就不該受你蒙蔽!」

  他把罪責都推給了早已死去的大長公主。

  忘了在過去的幾十年中,自己曾無數次得意偷笑。

  斷頭台上鮮血淋漓,那些曾經位高權重呼風喚雨的人,都成了刀下的鬼魂。

  世事從來如此。

  有人沉就有人浮,有人起就有人落。

  岑家由永安侯府晉升為永安公府。

  鄭家也從承恩伯府變成了承恩侯府。

  賜徐春君二品誥命。

  徐家大爺被升遷為戶部尚書,賞賜侯爵之位,另賜府邸。

  李開顏被任命為工部的提舉,和他同榜的進士,也都任職。

  其中就有兩個被分派去陳州任知縣了。

  天都大亮了,鄭無疾還躺在床上不肯起來。

  徐春君理畢晨妝,回過頭看著他一笑。

  「侯爺這些日子太過辛勞了,如今准了假,好好歇一歇吧。」

  「夫人改口好快呀!」鄭無疾笑嘻嘻地說,「叫人把芳菲抱來,我們兩個一起睡懶覺。」

  「我估摸著霍棗今天會來,」徐春君說,「到時候你們兩個又得爭得面紅耳赤。」

  「真是豈有此理!」鄭無疾一聽這個氣就不打一處來,「那個臭小子!芳菲是我的掌上明珠,他算哪根蔥?竟然跟我搶!」

  「阿暖說了,棗哥兒最多三天見不到芳菲,今天是第三天了。」徐春君笑,「明兒阿暖有事,今天多半會帶他來。」

  「可是咱們過了年還要回陳州去呀,到時候他怎麼辦?」鄭無疾一邊起床一邊問。

  「阿暖也發愁呢。」徐春君說,「估計是得鬧上好多天了。」

  鄭無疾才穿好衣裳下床,丫鬟就在外間通稟,說姜暖帶著孩子來了。

  「夫人真是料事如神。」鄭無疾朝徐春君舒了個大拇指,「我有空得跟霍公爺說說,讓他拴好他們家的野馬。」

  芳菲和奶娘在對面的屋子裡住著,這會兒剛洗完了臉,換上了一身新衣裳。

  她萌出了四顆小牙齒,笑起來更甜了。

  霍棗從進了門就一路狂奔,到了門前卻剎住腳步。

  一本正經地走進屋,不緊不慢的在熏籠前把衣服烤暖,然後才到芳菲屋裡去。

  芳菲已經認識他了,見了他就伸手要抱,還咯咯地笑。

  姜暖隨後跟進來,無奈地搖頭笑道:「我實在被他磨得受不了,你們家的門檻怕是快被我們娘倆兒踏平了。」

  「芳菲也盼著人跟她一起玩兒呢。」徐春君攜了姜暖的手坐下,「你家二子呢?」

  「那是個覺頭,還沒睡醒呢。」姜暖說,「我家公爺還說他明日休沐,想請鄭姐夫過去喝一杯。」

  這時鄭無疾也掀帘子從裡屋走了出來,說:「我和霍公爺的確許久沒聚了,順便再說說令郎的事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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