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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峰似乎恍惚了下,下意識點頭:「是呀,我親眼看到房間是空的。」
紀漾眯了眯眼,陡然想起曾經連峰拿出來的兩把鑰匙,有一把是他曾經的隊友身上的,而另外一把他卻說忘記從哪裡獲得的。
原來竟是這樣。
現在看來,什麼攻略一至九層的boss,或許壓根就是迷惑他們的手段。
尚且不知酒店裡真正還存活多少玩家,但紀漾肯定,若是在這個副本長期待下去,他們的結局恐怕只會和那些玩家一樣。
朱柯他們很明顯已經受到了負面影響,若不抓緊時間,恐怕會像李彎月那樣心性受損,做出觸動酒店規則的舉動。
「連大哥,今晚我們還要再去一趟四樓,晚上恐怕要麻煩你為我們擋一下惡靈,你先回去準備一下吧。」
連峰不疑有他,又提了幾句建議後便離開了房間。
「是發現了什麼嗎?」祁路州的目光敏銳地落在女孩手中的書上,剛剛的說辭很明顯是為了支開連峰。
紀漾默了片刻,將書遞給他,說出自己的猜測:「除了那些輪迴在死亡之日的玩家,裡面應該還藏著個別死了,但是卻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的玩家,後面這類人可以和存活玩家正常交流,基本上看不出什麼差別。」
「是連峰?」捧著書的祁路州霎時明白過來。
朱柯和江飛航反應遲鈍,懵懵懂懂地看著他們,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臉上血色盡褪,聲音都在發抖:「小柔姐是說...連峰大哥早就死了嗎?」
宋慢慢從沙發上坐起,抱住紀漾的腰怯怯道:「妹妹,我好怕呀,你可要保護我。」
紀漾嘴角抽了下,這個女配著實戲精。
「是不是,我們去十樓的最後一個房間看看就知道了。」
.... ....
下午兩點,祁路州站在十層的最後一個房間門口,眼神專注警惕,伸手握住門把往下壓了壓。
咔嗒一聲,門開了。
祁路州回頭看向身後的幾人,在隊友的鼓勵下推開了房門。
裡面空空蕩蕩的,的確什麼也沒有。
「是不是我們挑的時間不對,他們不都是晚上來的嗎?」朱柯扒著門框探頭向里看,確定沒有什麼詭異的東西後,他才試著踏出腳去。
在他還在小心試探時,紀漾已經邁著均勻的步伐走了進去。
房間內的窗戶是打開的,黑色的窗簾被風吹得波浪滾滾,刺眼的陽光斜斜照射進來,通過地板的折射充斥著房間各處。
如此一間陽光明亮的房間,驅散了幾人帶進來的陰寒,只覺得身處暖陽下,讓人身體舒適。
祁路州卻是不敢放鬆,在這種遊戲裡,越是看起來正常的地方就越危險。
「也許就像朱柯說的,需要等到晚上呢。」宋慢慢靠在門邊沒進去,目光緩緩掃過房間的每個角落,眼底划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紀漾靠近窗邊,望著窗外滿目瘡痍的城市,倏然抬手觸碰被陽光穿透的玻璃面,冰冷刺骨,哪有一絲熱意。
乾淨如鏡的玻璃里映出他的身影,唯一不同的是,裡面的「他」正在緩緩勾起唇角,眼里充滿了興味。
剎那間,整座城市像是突然斷了電,陷入一片濃郁的漆黑中。
什麼黑暗能視物的道具,在這刻沒有一點用。
正當紀漾準備打開手電筒時,手腕不知道被誰握住,緊接著便是一股力道帶著他向前踉蹌了幾步。
他記得,自己的面前是玻璃。
哐當——
像是什麼東西倒在了地上,不等紀漾按開手電筒,眼前就驟然亮起。
他抬手蓋住眼睛,等強光過去後他才慢慢放下手。
入目是一片刺眼的雪白,無邊無際。
而他前面,正站著一個人,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甚至手上的手電筒都不差分毫。
「歡迎來到夢空間。」那人笑著開口,聲音是他常用的女音。
紀漾沒有回答,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
一絲尷尬在白色空間裡蔓延,第一次看到有玩家如此淡定,那人不高興了,臉上的笑淡下來,眼神也變得陰冷。
眨眼間他就出現在紀漾面前,嗓音透著一絲難聽的嘶啞:「你不怕?」
看清他眼底的怒火,紀漾終於有了反應,輕笑出聲反問:「我為什麼要怕?」
「或者說,你有什麼可以讓我怕的?」
這句話無疑是火上澆油,只聽那人冷哼一聲,然後抬手打了一個響指,純白的空間突然扭曲了下,然後便出現一個個熟悉或陌生的身影。
「的確沒有什麼好怕的,我只會幫你去除讓你最恐懼的東西,就像他們一樣,他們都選擇將自己內心最恐懼的東西留在這裡。」
紀漾隨著他的話看向那些身影,其中就有秦飛和連峰,兩人面色青紫,雙眼恐懼地睜大,身上的皮膚暴露出紫黑色的紋路,身軀看起來僵硬無比,就像雕塑一般。
「給你看看他們最恐懼的東西。」那人伸出一根手指點在紀漾的額間,一些畫面就閃進了紀漾的腦海里。
比如,連峰親手殺死自己的隊友,繼承了隊友的積分,並拿走了隊友死後身上出現的鑰匙。但是那個死去的隊友每晚都會回到他們住的房間,重複著那天的所有事,包括和連峰同被而眠。連峰被嚇得換了樓層,但還是會在食堂或其他地方碰見死去的隊友,而且只要一做夢,他都會夢見隊友渾身是血質問自己。<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