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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漾拿起另一把鐵鏟, 將屍體上的其餘泥土刨開, 那冷靜的模樣引得祁路州看了好幾眼。
宋慢慢早有先見之明地戴上了口罩,走到土坑旁邊望去, 嫌棄地皺眉道:「好丑。」
「.... ....」
坑裡的屍體已經腐爛大半,光是從殘留的體形與衣著來看, 大概是一個中年微胖的男性。
「這人不會是勞倫口中的老爺吧?」宋慢慢看著屍體手腕處那價值不菲的手錶, 以及身上看著就貴氣的穿著,也就是隨口一猜。
可當她說完, 其餘兩個人便齊刷刷地向她看來。
「怎、怎麼了, 我就是隨意猜的...」
祁路州握著鐵鏟的手冒出些許濕汗,喉結滾動幾番, 嗓音有點啞:「我記得勞倫說過,這座宅子的老爺明天就會回來。」
他看向一旁的女孩,見對方臉上同樣難掩的震驚,他只覺得手裡的鐵鏟燙手。
宋慢慢不傻,看兩人的表情腦子稍微轉了轉就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立馬後退幾步,驚恐地看著兩人後面的那個大坑,忍了忍還是控制不住地冒出一句粗話。
「這算什麼,你們...親手將人給挖出來了?」宋慢慢抖著手來回指著兩人,最後兌換了一桶汽油出來,咬牙道:「一不做二不休,把它燒了吧。」
見她這隨意使用積分的豪性,就是祁路州也忍不住抽了下嘴角:「你確定現在燒了勞倫的老爺,勞倫不會找你拼命嗎?」
天空中詭異的紅芒越來越暗,整座宅子似乎被籠罩上一層薄薄的紅紗。
李彎月站在二樓的窗戶,探頭對三人打著手勢:管家快醒了。
「這麼快?早知道在那杯水裡多下點蒙汗藥了。」宋慢慢不滿地嘀咕。
紀漾有點想笑,能想到對npc下蒙汗藥的大概只有她吧。
走之前,紀漾和祁路州又將屍體用泥土掩蓋上,但他們都知道這只是多此一舉。有些封印動了就毀了,再怎麼恢復也沒有效果。
用梯子剛爬回二樓,房門就被敲響了,而且敲門聲還很急促。
等李彎月打開門,就看到勞倫有些凶神惡煞站在門口。
「二小姐....」勞倫剛要發出質問,看到屋內的景象後就是一頓,眼睛處的兩個肉球轉了轉,像是有些懵。
「討厭,又輸了。」宋慢慢一手握牌,一手撐著下巴,媚眼如絲地看向門口:「勞倫,妹妹他們太欺負人了,你來幫幫我嘛。」
外面的天色愈加朦朧,紀漾將手裡的牌扔在桌上,趕人道:「不玩了,你們出去,我要休息了。」
「祁先生,是否要派人送你回去?」勞倫彎腰問。
「不用了,我晚上還有婚禮上的事要和二小姐商量,給我騰間空房出來就行。」祁路州將紙牌收好,起身向門外走。
宋慢慢卻沒動,一身懶骨地靠在沙發上,嬌里嬌氣道:「好久沒和妹妹一起睡了,今晚我們兩個好好談談心吧。」
紀漾正要開口拒絕,旁邊的人就撲過來抱住他:「妹妹不說話就是答應了,放心,姐姐的睡相很好的。」
祁路州倒是覺得沒什麼,兩個女孩子住在一起可以互相照顧,看了眼李彎月,對她道:「晚上你就待在二小姐房裡,可以隨時伺候兩位小姐。」
李彎月不想,但瞥了一眼勞倫,她還是低頭默認了。
事已至此,紀漾再說出拒絕的話就不很適合了。反正房間夠大,三個人還是睡得下的。
等房門關上,宋慢慢就鬆開了抱著紀漾的手,拿出日記本道:「你看,日記更新了。」
——7月10日,外面下起了暴雨,電閃雷鳴的,整個宅子都陷入一片黑暗。當天際划過一道白光時,我看見門外掠過一道黑影,我緊緊捂住鼻子,想要隔絕那股噁心的味道。
7月10日...不就是今天嗎?
等等...電閃雷鳴?
紀漾翻閱前面的日記,「大小姐」害怕打雷,所以每到下雨打雷的夜晚,那位「父親」都會去大女兒的房裡。
如此,今晚也一樣?
感覺到挨著自己的身體瑟瑟發抖,紀漾握著日記本的手指也是一顫。
怎麼辦,他也有點怕啊....
「妹妹,你力氣那麼大,不過就是具屍體而已,對你來說小意思吧?」宋慢慢抓緊他的裙袖,小鳥依人地靠著他,虛著眼睛望向窗外暗紅的天色,鼻間似乎已經浮現了那股腐臭的惡味。
這不是力氣大不大的問題。
如果只是面對屍體紀漾倒也沒那麼怕,但一想到半夜那具屍體就會從泥土裡鑽出來,拖著腐爛不堪的身體來敲門,無論是視覺上還是精神上都是不小的衝擊,這比喪屍可怕多了。
垂眼看著已經被揉皺了的群袖,紀漾商量道:「姐姐,你不是說要帶我嗎?這樣好不好,我們分房....」
「嘶。」紀漾還沒說完就感覺到手臂上的肉被指甲狠狠掐了下,再看女配已經嚇得牙齒打顫的模樣,莫名有點心軟。
算了算了,他還指望和她一起抱男主大腿呢。
「那你先去睡?離明天還有幾個小時呢。」紀漾將自己的袖子拯救出來,抬抬下頜,示意女配去床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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