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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太燙了,怎麼辦,難道只能一直這麼下去嗎?」
浸透冰水的毛巾換了又換,卻始終緩解不了青年的痛苦。
桂嬸淚水縱橫,別過頭實在不忍心看。
瘦削的身體因為疼痛發抖,劇烈動作間後背包紮好的傷口再次滲出暗紅的血,很快便浸濕了紗布。
張二趕忙將人按住,讓倪揚的媽媽重新換藥。
「紀大哥應該是在覺醒異能,你們看他流出來的血,已經不黑了。」倪揚指著換下來的紗布,眼裡閃著期待,「只要紀大哥挺過去就會沒事的。」
眾人都希望是這樣,退燒藥什麼的根本不管用,只能讓青年自己扛過去了。
想到被陳禹帶走的女兒,林父起身向張大提出告辭:「既然這裡我們也幫不上忙,那我們就先去找小星了,等你家少爺醒了麻煩轉告一聲。」
「讓張二陪你們去吧。」張大是想著林父林母都沒有異能,大晚上的找人談何容易。林摘星也是他們隊伍的一員,若是少爺醒著肯定也是要去找的。
不過林父拒絕了,「那個喪屍可能還在周圍,它的目標看起來是你家少爺,你們還是留下保護吧。」
「那你們路上小心。」張大沒有再阻攔,給了兩人一袋食物和水,親自送他們下樓。
自紅月出現,圍攻的喪屍就如潮水般退去,張大他們才能護著昏迷的紀漾來到這裡。
現在天邊的紅月似乎又變大了些,外面到處滲著紅光,十分詭異。
張大隻看了一眼便撤回視線,正想提醒林父時眸子一緊,警惕地看向街道。
再看到向這邊疾馳而來的黑車,以及駕駛座上的人時,他臉上難得出現錯愕的神情。
「林摘星?」
他話音剛落,黑色車子就一聲急剎停在他們面前。
林父和林母看到從車上下來的女兒怔愣一瞬,旋即看到對方身上的血,急切地走上去:「小星,你受傷了?」
林摘星低頭看了一眼裙子,鮮紅的血跡一直從胸前蔓延到裙擺,是將陳禹拖拽出車外時沾上的。
她蹙了蹙眉,不甚在意道:「沒受傷,是陳禹的。」
說完看向張大:「紀漾呢?」
「少爺在樓上...」張大的話還沒說完,林摘星就繞過他們徑直上樓,很快便消失在樓梯轉角。
紀漾的傷口剛剛重新包紮好,眾人就看到林摘星出現在門口,身上血跡斑斑,長發凌亂,倪揚被嚇一跳,都差點把她當喪屍了。
林摘星不顧他們驚詫的眼神,走到床邊看著青年痛苦難抑的模樣,一瞬間眼底的戾氣仿佛要化成實質。
「別擔心,倪揚說少爺正在覺醒異能。」桂嬸也是被林摘星現在的樣子給嚇著了,不敢想像兩個小時的時間裡小姑娘到底遭遇了些什麼,要是少爺知道,肯定會生氣的。
林摘星微微彎下身,伸手撫上青年緊皺的眉頭,低喃道:「一定很疼吧。」
被喪屍抓傷覺醒異能的痛苦,是一般人覺醒時的十倍。
連她這具身體都差點沒挺過去,這會兒他又該有多疼。
林摘星閉了閉眼,將被汗水沾濕的指尖收回,轉身朝門外走去。
「小星...」林母剛上來就見女兒要下樓,忙將人拉住:「外面很危險,你別出去。」
除了紀漾,第二人格的林摘星不喜歡和別人接觸,想到這是她的父母,她按捺內心的煩躁:「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可是...」
「讓她去吧。」林父拉住妻子,看向和平日裡判若兩人的女兒,眼含深意叮囑道:「無論如何,要保護好自己。」
林摘星知道自己今晚沒有掩飾好,她也懶得掩飾。看向林父那雙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睛,她垂眼應下:「嗯,我會的。」
被紅色月光籠罩的街頭,看不見一隻喪屍,卻處處透著陰森。
林摘星的身影拐進一棟樓里後就失去了蹤跡,林母靠在丈夫懷裡,望著外面空蕩蕩的街道,不知為何心跳得厲害。
*
半夜,紀漾身上的疼痛慢慢緩解,但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膨脹感,身體內不斷蓄積的能量仿佛下一秒就要衝破皮肉,讓他重新陷入另一種煎熬。
在察覺到周圍空間波動的時候,他驀然睜眼,目光冷冽地盯向空間波動那處。
隨著空氣中一聲悶哼響起,剛出現的人影就被紀漾掐住致命點壓在了床上,周圍的環境也頓時幻化成一片流動的黑色。
「咳咳....這次這麼主動?」
熟悉的調笑聲從下方傳來,紀漾的腦袋逐漸清醒,終於看清了自己掐著的人是誰。
手指微顫,立馬將人給鬆開。
但剛剛無意識的舉動力道沒有控制,還是在那纖細白皙的脖頸上留下了紅色印子。
「抱歉,不知道是你。」紀漾將人從床上拉起來,看到她身上的血跡一頓,眼瞳里不自覺滲出寒意:「你受傷了?」
林摘星想搖頭,但嘴裡卻誠實回答:「嗯。」
「誰傷的,陳禹?」
「不是,是二級喪屍。」
二級喪屍就是之前帶領喪屍圍攻他們的那個黑影,矯健而迅速,張大的異能連它的毛髮都沒摸到。<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