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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江詮,又說到衛琉璃,穗寧開口道:

  「我母親的死跟他有關。」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穗寧腦中「嗡」的一下,記憶中有幾幅畫面變得清晰。

  「阿寧。」夜湛眼神看著她,滿是心疼。

  他想了許久,這件事該怎麼跟她說。

  原來,她其實都知道。

  穗寧看夜湛聽到這個消息,臉上並沒有詫異,略微一想,問道:

  「你發現了什麼是不是?」

  話說到這裡,夜湛也沒有再隱瞞。

  把自己查到的事情都跟穗寧說了。

  「你母親,當初對外的交代是病逝,但我從柳姨娘的口中得知,事情不是當初傳出來的那樣。

  「那時候,你母親確實是生病了,但是身體已經逐漸好轉,卻在一夜之間突然暴斃,必定有問題。

  「柳姨娘說,入棺的時候,她看到了,你母親臉色灰敗,嘴唇發烏,明顯是中毒的症狀。」

  穗寧:「柳姨娘?她怎麼會告訴你這些?」

  夜湛:「我原本是想要問些你母親從前的事,以後好說給你聽,也是個念想。

  「後來察覺到她神色不對,便詐了詐,倒真拋磚引玉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後面想想,應該是我問的時候,為了避免露餡,沒有說太清楚。

  「模稜兩可的話,讓她以為我知道了什麼有此一問,所以才露出了破綻,只是她並未說太多。

  「之後,我讓人去查了,當年你娘確實是中毒而死,而且沒有行入殮禮便封棺,這不合理,怕是江詮心虛。」

  穗寧聽他說完,頓了頓,才開口:

  「我知道這個消息,是去年三月,約莫我母親祭日前,聽到了他和羅姨娘的對話。

  「我母親想和離,他不願意……」

  後面的話穗寧沒有說,夜湛也已經猜得七七八八。

  江詮是靠著衛琉璃起家。

  江府的所有東西,包括這套宅院,都是衛琉璃的嫁妝。

  若一和離,江詮面上過不去不說,還什麼都得不到。

  而且這個女兒,有衛府在,衛琉璃也能帶走。

  在這種情況下,衛琉璃只有死了,江詮的利益才最大化。

  若不是還要和衛家保持聯繫,依江詮的心性,很有可能都不會讓穗寧活著。

  去年阿寧就知道了,他應該認識她早一些。

  去年三月,他明明回來了一趟,卻不知她的存在。

  沒能在她最脆弱的時候安慰陪伴她。

  夜湛回握住穗寧的手。

  當初她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一定十分難過吧。

  殺害親生母親的兇手,居然是親生父親。

  在這種事情上,做兒女的沒有立場。痛苦會像附骨之蛆,如影隨形。

  穗寧微微垂著眸,想到自己在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跑到母親的墳前哭了一場,一時悲從中來……

  夜湛看著這樣的穗寧,心疼得不得了,沒有再往下問下去。

  卻聽得穗寧開口:「我不想認他。」

  痛苦不會因為躲避而消失,就去直面它,正視它,討厭的人討厭就好了,而不是藏著討厭強迫自己去愛。

  「從前我真的很痛苦,他是我的父親,我什麼都不能做。

  「但現在我知道,任何關係都有好壞之分。

  「任何關係,都不應該只因為有一個稱呼,便得良善。

  「身邊所有想維繫的關係,只能因為有愛而存在。

  「他是我的父親,但是我不想維繫這段關係。

  「我想跟他脫離關係,正好眼下是個機會。」

  穗寧說出這番話,渾身輕鬆。

  其實,這件事,穗寧之前並沒有想過。

  在夜湛說到江詮衛琉璃之前,她都似乎忽略了她母親的死這件事情。

  在夜湛說起來,她又能實實在在的想起來。

  她感覺到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重生而有的症狀。

  夜湛聽她這麼說,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

  「無論你做任何決定,我都支持你,都會陪在你的身邊,陪你一起面對。」

  穗寧看著二人握在一起的手,又看向夜湛,有一種漂泊的船找到港灣的踏實感。

  她對他露出一個笑容:

  「嗯,這件事我會解決,你不必擔心。

  「他害了人,就要付出代價。不過眼前婚事在即,不宜在婚事之前多生事端,等你回了王府,我再找合適的機會。

  「江詮那裡,你不想見他,避開就好。」

  夜湛點點頭:「好。」

  二人商量了一下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又把近幾日發生的事情,面對面通了個氣。

  大約過了辰時,穗寧起身準備離開,外頭流蘇等著,見她出來,遞上了傘,笑道:「湛王殿下,這是我們小姐準備的。」

  穗寧回過頭,看向夜湛,夜湛頓了一下,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這流蘇怎麼亂說話,明明不是他準備的,但是,自己真的好失職,來得匆忙,把這個忘了。

  「路上小心。」

  「好。」穗寧笑了笑,而後撐著傘沒入雨簾中。

  第203章 梨花澗

  寧心院。

  窗外雨聲嘩嘩。

  夜湛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著窗外的雨出神。

  回想到剛剛阿寧跟他說的那些話,心中滿是心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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