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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這次就在府里住上半月,生意上的事情就在這裡處理,您需要什麼讓人回家去拿。」李善窈挽著他,「將軍在前院給您準備了書房,我帶您去看看?」

  李承遠再次行禮:「將軍費心了。」

  去看過書房,又去了已經收拾妥當的客房,李承遠心下又踏實一些,一應都準備得很妥帖,沒有絲毫怠慢,看來宋將軍不是要囚禁自己,而是真心邀請自己小住。

  他這位女婿對別人如何暫且不提,對善窈當真是一往情深,每說一句話都要看向善窈的眼神,總是下意識去靠近的小動作,還有整個將軍府上下對善窈的恭謹,那都不是假的。

  李承遠這個過來人心裡清楚得很,這是喜歡,不自覺都要流露出來的喜歡。

  走了一圈之後也到了晚飯的時間,李善窈把李承遠邀請到內院,要在小廚房裡親手做幾道菜,讓他嘗嘗自己的手藝。

  傍晚時分,天邊的晚霞將院子也染上顏色,小飯廳里翁婿倆正在閒聊,廚房裡飄出陣陣飯香。

  是普通人家的尋常煙火。

  「事情大致如此,一切要等將柳姣姣帶回來之後才能真相大白,在此之前要委屈岳父了。」

  小飯廳里,宋子慕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粗略講了一遍,「我必須要知道是誰在害窈窈。」

  李承遠驚出一身冷汗,撲通跪倒:「草民治家不嚴,讓歹人趁虛而入毒害將軍夫人,罪該萬死。」

  柳姣姣經常在宅子裡,在他面前搞些小動作,他都看著眼裡,只是礙於柳氏面子,再加上他覺得小姑娘給自己尋個好歸宿也不是什麼大罪過,便一直裝作視而不見,也沒往心裡去,誰知道她小小年紀如此惡毒,不僅害了善窈,連帶李家一家都要萬劫不復。

  「岳父請起,此事與你無關,我亦無問罪之意。」宋子慕扶他起來,「窈窈只知她身體不好,卻不知是家中之人下毒所致,也請岳父莫要告知。」

  「是、是!」

  「她若問起圍府之事,你只說與家中下人有關,其餘一概不知即可。」

  「老朽記得了!」李承遠驚魂未定,擦擦額頭的汗,作揖道,「善窈既不能生育,我這便讓她自請下堂,帶她回家,免得斷了將軍……」

  見他說要帶窈窈回家,宋子慕不悅道:「明日上醫院就會來人重新為窈窈診脈,對症下藥,至多兩年便會痊癒。」

  「可是……」

  年輕的將軍坐直了身體,盯著自己心愛之人的父親,一字一句保證道:「無論治好與否,窈窈都是我妻。」

  他未來孩子的母親只能是窈窈,若是窈窈不能生育,那他就不要孩子。

  李承遠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連點頭:好!好!「

  事情聊開,接下來就放鬆很多,翁婿倆聊了一會兒,菜就端上了桌。

  「準備匆忙,只是幾道家常菜。」窈窈解了圍裙,「父親嘗嘗。」

  李承遠在小兩口的注視下每樣都嘗了一口:「嗯,好吃!」

  見他說好,窈窈高興了,拿起筷子夾給他:「父親多吃些!」轉眼又看見一旁宋子慕的小眼神,笑著給他盛了碗湯,「夫君也吃啊。」

  「一會兒吃完,岳父若是不累,咱們可去街上走走,上巳節快到了,這幾日都有放河燈的,很熱鬧。」宋子慕道。

  窈窈聞言眼睛一亮,隨即又嘆口氣:「不行啊,我要抄書。」

  「不抄了。」

  「不行,還是要抄完吧。」

  「窈窈無錯,為何要罰?」宋子慕想起今日的事就生氣,「不許抄!」

  「那、那祖母如果找我要怎麼辦?」

  「唔,不管她。」

  「你倒是說得輕巧。」

  見小兩口爭論不下,李承遠乾脆放了筷子,看向自己女兒:「善窈要抄什麼書?」

  「《女誡》……」李善窈看看對面,見宋子慕沒反對,就將今日在惠風堂的事情大概講了一遍,「祖母罰我抄《女誡》一百遍,還沒有抄完。」

  「哦,原來如此。」李承遠看看一臉不忿的女婿,又看看頗為無奈的女兒,沉吟半晌,道,「若是不嫌棄,可否聽聽我這老頭子一言?」

  宋子慕點頭:「岳父請講。」

  「聽善窈的意思,安姝夫人是要將軍休妻再娶。」

  宋子慕冷哼一聲:「休想。」

  李承遠嘆口氣:「善窈母親走得早,我一個做父親的,有些事情不便多講,但說到底此事的根結就在於子嗣,過幾年善窈身體調養好了,生了孩子,諸多矛盾自然迎刃而解,在此之前不若多忍耐些。」

  「將軍說善窈無錯,但無後本就是大錯,安姝夫人畢竟是一品夫人,將軍的祖母,護孫心切,此事上面急躁了些,卻也是情理之中,如何說安姝夫人都是長輩,長輩懲罰小輩,小輩受著便是了。」

  他笑眯眯地拿起筷子,給自己女兒夾了一大塊肉:「一沒打,二沒罵,就只是抄抄書,一會兒吃完飯,善窈先抄一份送去我那裡,我模仿一下筆跡,咱們父女倆一起抄。」

  李善窈看著碗裡那塊肉,莫名其妙眼眶就熱起來,她擦一擦,再擦一擦,眼淚還是止不住往下掉:「嗯,我一會兒就去抄。」

  「哈哈,這怎麼哭起來了?」李承遠用自己袖子給她抹抹,又拍拍她肩膀,「女兒乖啊,不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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