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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經失去了貞潔,失去了良心,失去了一切……她辛辛苦苦走到現在,期間風霜艱辛百般嘗,才過上了這樣的日子,然而卻是付出了這樣慘重的代價,可是她又得到了什麼?她什麼也沒有得到。

  「高行修……高行修……」她咬牙切齒,這三個字縈繞在嘴邊,心中簡直又愛又恨。

  李母聽到高行修這個名字,臉色飛快變色,她的笑聲戛然而止,發出像公鴨一般粗嘎的古怪聲音,倒在地上不斷往後退,看著李懷素猶如看到了什麼洪水猛獸。

  「別殺我……別殺我……」李母不斷求饒,她好像是嚇怕了膽,竟然朝李懷素連連磕起了頭。

  「你就哭吧,求吧,你這無用的廢物。」李懷素冷眼瞧她,李母這樣的狼狽樣已經喚不起她的一絲憐憫,「反正你的心裡只有我那好哥哥,我又憑什麼好吃好喝地管著你。來人,把她關起來,今天誰也不許給她吃的喝的,我倒要看看,你是真的裝瘋,還是真瘋。」

  說完這些她便走了,無論李母怎麼哭怎麼求,她都沒有再回頭看她一眼。

  .

  花燈節結束之後,蘇嬋帶著蘇落辰,兩個人回了西里。

  以及蘇大的骨灰盒。

  蘇嬋告訴過蘇落辰,盒子裡面裝的是外祖父。小孩子雖不懂,但是心思純良,蘇落辰一路小心翼翼地護著,生怕磕了摔了。

  一輛馬車緩緩停在了巷尾,蘇嬋將蘇落辰抱下馬,兩人站在蘇宅門前。

  「這就是阿娘以前住過的老房子嗎?」蘇落辰問道。

  蘇嬋愣愣站在門前,一時半會忘了回他。

  這裡確實是以前的蘇宅沒錯,可是與她想像的卻截然不同,多年不曾回來,她以為蘇宅該是一片破敗不堪,可是眼前的蘇宅完全不是這樣。

  它煥然一新,庭院裡沒有一點雜草,雖簡陋卻處處乾淨整齊,光透過門外就能夠看的出來,它被人精心地打理過。

  蘇嬋怔怔地站在門外看了很久,這才動手打開門扉,將蘇落辰帶了進去。

  庭院裡,蘇落辰坐在乾乾淨淨的石凳上玩手指,看著蘇嬋彎腰拿著一把鐵鍬,在槐樹底下刨了一個坑,然後她捧著蘇大的骨灰盒,看了許久,將它鄭重地放了進去。

  蘇落辰又看到她變戲法似的從裡面拿出了幾壇酒。

  「咦?」他好奇道,「哪裡來的酒?」

  蘇嬋將女兒紅放到了石桌上,笑著颳了一下他的鼻子,「是外祖母以前釀的。」

  「都放了這麼久了,不會壞掉嗎?」辰兒可愛地皺了皺鼻子。

  蘇嬋忍不住笑了笑,「不會壞,只會越來越香。」

  「這是以前阿娘和外祖父、外祖母一起生活過的地方。」蘇嬋抱著辰兒,懷念地看著庭院裡的一草一木,「曾經這裡還有一條很聽話的黃狗,它叫大青……」

  她一點一點地跟他講著以前的故事。

  微風吹拂,小院裡一片靜謐的美好。她講了很久,辰兒也乖乖聽了很久,直到夕陽西斜,經過了一天的舟車勞頓,辰兒不勝精力,窩在她的懷裡,慢慢閉上了眼,睡了過去。

  蘇嬋將辰兒抱回了屋裡,鋪上乾淨的被褥,將他輕輕放了上去。

  她坐在床頭,靜靜看著他的睡顏。

  月光透過窗牖照了進來,她仰頭看著頭頂皎潔的月光。

  庭院裡一片靜悄悄,蘇嬋輕輕打開了門,從屋裡走出來,她來到庭院,坐在了石桌前。

  今夜有月色陪伴著她,她靜靜吹了一會風,打開了桌上的那瓶女兒紅。

  酒香一下子濃郁地飄了出來,她走進屋裡,準備拿一個碗。

  她將碗拿在手裡,想了想,又拿了一個出來。

  她走出屋子,坐在桌前,開始自飲自斟。

  阿娘的釀酒手藝自是沒得挑,她還一直沒有來得及好好品嘗。但她對這味道並不陌生。

  阿娘擅長很多東西,也教給了她很多東西,是她讓她學會了很多道理,她自覺永遠無法與她相比。

  一杯又一杯的酒下了肚,蘇嬋醉眼朦朧,開始覺得有些頭腦發沉,她歪了一下頭,撐起手託了托腦袋。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坐在了她身邊。

  蘇嬋半眯著眼看著他。

  她絲毫沒有流露出驚嚇,仿佛早就預料到了來人,而來人也很沉默,他看上去一貫都是很沉默深沉的。

  蘇嬋勾起唇,垂下眼,輕輕笑了笑。

  高行修勾住她手裡的碗,手指輕輕往外一撥,「你醉了,不要再喝了。」

  蘇嬋難得執拗,「可我還想喝。」

  對面沉默了一會,似乎是低低嘆了一聲。

  「好吧。」

  他妥協道,「我陪你喝。」

  他給自己也倒滿了酒,與她手裡的碗碰了碰,兩人面對面坐著,沉默地飲酒。

  過了一會,對面傳來砰的一聲響,高行修無奈地搖了搖頭,她的酒量……明知如此,還非要逞強。

  他放下酒碗,走過去,搖了搖趴在桌上的蘇嬋,「阿嬋,醒一醒。」

  半晌之後,蘇嬋艱難地抬起頭,她渙散著眼睛看著他,似乎是在仔細地辨認他是誰。

  「高行修……」

  高行修低低嗯了一聲。

  「我不回京城,不回高府……」她說的很慢,有些含糊不清,「你想來的時候,就來看看我們,不來的話,也不必告知,我們娘倆可以在這裡生活的很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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