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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玉覺得詭異,尤其是陳鶴軒用平靜的語氣提起濮雪峰死去這件事,他記得師兄一向是很尊敬師尊的。

  這麼想著,他還是說了一聲:「抱歉。」

  見戚玉道歉,陳鶴軒不免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

  哪怕被濮雪峰利用至此,寶寶不僅沒想過報復,甚至還會為此沮喪,這哪是什麼不通感情,明明就是太重感情了。

  天下再蠢笨的人也知道自己的生命最重要,除了寶寶這個蠢人,還有誰會義無反顧地替人擋劫。

  這麼想著,陳鶴軒冷笑一聲,道:

  「你道什麼歉,其實他老人家就這麼去了也挺好的,不然我總會想到他是如何利用你,欺騙我,踩在你的血淚上求所謂的什麼大道。」

  戚玉不太在乎這些人和事,可看到此時的陳鶴軒,還是不由得恍惚,原來那個尊師重道、仁愛無私的師兄去哪了,是被他毀了嗎?

  陳鶴軒的貪慾更甚,根本受不了戚玉在他面前走神想著別人。

  他不滿地咬了一口戚玉的指節,看到上面留下一個淺淺的印子才滿意,含笑道:「寶寶,你還有什麼想問的?」

  快問吧,不然他就要開動了。

  第92章 別哭(晉江完結)

  殿內寬敞開闊,空氣卻鬱悒齷濁。

  陳鶴軒深沉的視線化作密密麻麻的細絲,纏在戚玉的四肢和脖頸上,使他呼吸窒礙、身體無力,宛若溺水的脆弱小鳥。

  戚玉咬了咬嘴唇,心知無論再說什麼,再如何懇求,師兄也不會放過他了。

  只能說出狠話:「那你想做什麼,是想讓我恨你、和你互相折磨嗎?」

  他的語氣著實很軟,聽上去毫無威脅。

  陳鶴軒溫柔的眼睛包含笑意,就好像給戚玉帶上銀環的人不是他一樣,平和地道:

  「寶寶,在我看來,收回愛的你和恨我的你有什麼區別。

  「若是鬆開手,我就會永遠失去你,還不如就像現在這樣,雖然你恨我,但至少還在我的懷裡。」

  聞言,戚玉的臉色蒼白得有些可憐,他咬著淡粉的嘴唇,側臉避開陳鶴軒的視線,垂著眸沒有出聲,似乎在想著什麼。

  陳鶴軒的視線落在那節光潔纖長的脖頸上,只覺得面前這人美得令人驚心動魄。他蠢蠢欲動,恨不得用盡全身的力氣撲上去啃咬。

  戚玉沉默良久,輕柔的呼吸聲浮在空中,像是羽毛一樣落在陳鶴軒的心口。

  戚玉慢慢抬起一雙碧綠的眼睛,猶豫躊躇了一下,還是張開唇說出了聲:

  「師兄,你真的希望我恨你嗎?

  「在我心裡,你一直是一個正直善良、大公無私、如清風朗月般的人,哪怕我對你的感情已經不再那麼……偏執了,我依舊覺得師兄你是這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也是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

  卻在說話間不小心將頰邊的一縷烏髮含進了嘴中。

  陳鶴軒的注意力幾乎全放在那根被他夾進兩瓣唇間的髮絲上,只覺心口像是被羽毛撓了一樣癢得很。

  待戚玉一說完,陳鶴軒便按耐不住地探出手,還沒碰到戚玉的嘴唇便被他偏開臉躲了過去。

  陳鶴軒停在空中的手不由得一頓。他眯了眯眼,回憶著戚玉剛剛說的話,柔和地笑道:「所以,寶寶你想說什麼?」

  好笑,寶寶怎麼這樣,一邊說他好說他重要,一邊躲開他的觸碰,是在怕他嗎?

  戚玉也意識到自己剛才不應該躲,可那是身體下意識的反應,面前的師兄很危險。

  他壓下惴惴不安的心,抬眼望向陳鶴軒,細聲細語地懇求道:

  「師兄,可不可以不要毀了我心裡那個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師兄,好嗎。」

  說話間,他不自覺地有幾分踏著腰,雙眉輕蹙,漂亮的綠眼睛泛著點點水光,眼角有些濕潤,唇也被他自己咬得發紅,如墨般的黑髮從肩頭垂下,瓷白的肌膚在凌亂的袖口間隱隱綽綽,身上草木的清香愈發濃郁。

  他的話音實在綿軟,乖巧溫順。

  在陳鶴軒的一些糟糕的預想中,寶寶會哭會鬧,會求著自己放過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知天高地厚地向他撒嬌,明明怕得躲在了床角,卻還是要強撐著軟軟地說一聲「好嗎」。

  陳鶴軒咬緊牙關,被戚玉勾得雙目發熱,心跳得躁動。他的理智像一根緊繃的琴弦,只需戚玉稍微一勾,便會被折斷。

  他想錯了,哭鬧怒罵只是最低級的手段,寶寶可真會拿捏他,知道他會對什麼心軟,於是便這樣不知深淺地哄他求他。

  「師兄?」見陳鶴軒沒有回應,戚玉顫了顫睫毛,出聲問。

  「寶寶,你真的是這樣想我的嗎?」陳鶴軒用溫柔的雙眼注視著他,輕笑了一下,語氣很平和。

  看到他的笑,戚玉鬆了口氣的同時,隱約感覺到不對勁,正要開口說「是的」,嘴唇就被什麼粗糙的東西抵住了唇。

  陳鶴軒一向極為刻苦認真,手上全是練劍練出來的繭。

  他用指腹抵住戚玉的唇,雙眼飽含笑意地柔聲道:「寶寶,你太可愛了,怎麼會覺得我是個好人?」

  戚玉瞪圓了眼睛,陳鶴軒背著光,輪廓深刻的五官陷在陰影里,一雙幽暗晦暝的眼睛沉鬱至極,就好像所有的溫柔和笑意都是子虛烏有的泡影。

  「你還記得以前有一次辯論,我和你因為一個辯題爭論了半個時辰嗎?」悠悠地回憶起舊事,陳鶴軒不由得勾起唇角,雙手悄悄地握住戚玉的指尖,才感到饜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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