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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落下,霍聿深眸色一滯,掀起眼皮看向他,漆眸里湧起一片晦色。

  「現在只有你儘可能地遠離她,才能最大程度上保護她的身世不被人發現。」

  他抬起眼,聲音聽不出情緒:「如果找人頂替呢?」

  「是個辦法,但撐不過太久。」

  卓舜沉聲說,「你和她呆在一起的時間越久,就越容易被人發現她的蹤跡。」

  「祁文皓最近在英國,因為聽說英國有合適的捐獻者,他現在就像一匹餓著的狼,嗅著味兒滿世界地找,隨時都有可能撲上來。祁檀是他撫養長大的,他的手段只會更狠。」

  昏暗的房間內陷入一片死寂,片刻,卓舜聽見男人辨不出情緒的聲音響起。

  「我親自去。」

  卓舜一驚:「你想幹什麼?」

  病房的門被打開一條縫隙,微弱的光從門外瀉進來,籠罩在他稜角分明的臉龐周圍,映襯得看不清此刻的神情。

  「找他。」

  -

  次日上午,饒念睜開眼時,外面的天氣已經雨過天晴,陽光明媚。

  她下意識抬手遮擋了一下刺眼的光線,抬起手時,卻發現手腕上多了一樣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是一條細珠手串,散發著幽幽沉香木的氣息,和某人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

  這是什麼?

  她又仔細在陽光下端詳了片刻,紅木珠子在光線下顯得更外厚重瑩潤,品質極佳。

  不知怎的,饒念總覺得這串珠子看起來十分眼熟。

  也可能是這樣的手串看起來都比較類似?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饒念抬起頭,就看見霍聿深走了進來。

  男人脫下了醫院淺藍色的病號服,換了一身白襯衫,襯衫下擺束進黑西褲里,黑髮柔順地垂在額前,五官深邃立體,除了唇色蒼白些,並不能看出明顯的病態。

  恢復能力驚人,偽裝能力也一樣,好像昨晚的一切不曾發生過。

  不會將脆弱的一面暴露給別人,永遠端方貴重,高高在上。

  她眨了眨眼睛,舉起手腕,好奇地問他:「這是什麼?」

  「保平安。」

  「是不是很貴重?」

  他輕描淡寫地答:「還好,長輩送的。」

  見那串珠子在她的腕上有些松垮,霍聿深垂下眼,抬手慢條斯理地重新幫她系好。

  他的長指骨節分明,勾纏在紅褐色的珠串上,莫名透著幾分禁忌感。

  饒念抿了抿唇,臉頰忽而有些發燙,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送給她這個。

  是因為剛經歷過槍擊嗎?

  而且她的直覺告訴他,比起曾經那枚血鑽戒指,眼前這條手串的意義好像重大的多。

  指腹輕輕摩挲過她腕間柔軟的肌膚,霍聿深沉吟片刻,眼底複雜的情緒被不著痕跡地隱去,忽而出聲。

  「下午我讓人送你回國。」

  她一怔:「出什麼事了?」

  「我下午也會出院,去英國,找瓊斯,你見過的。」

  他已經準備好應對集團那些人的推測,需要瓊斯的幫助。

  聽到霍聿深說要出院,饒念瞳孔一縮,難以置信地問:「那你的傷該怎麼辦?」

  男人低頭,安撫地親了親她的發頂,放緩了語氣輕哄道。

  「沒事的,不用擔心。」

  而饒念卻沒有被他就這麼哄騙成功,瞬間坐直了身體,急忙出聲:「現在才不到一周,怎麼能沒事?」

  可這句話一出口,剩下的話堵在了喉嚨間。

  其實她也明白,他是迫不得已。

  為他目前身體情況來考慮,醫生並不建議霍聿深這麼短的時間就離院。

  但霍聿深不能不走。

  如果一直在醫院裡養傷不露面,前幾天對外宣稱的和瓊斯公爵在一起議事的謊言也可能會被拆穿,所以霍聿深必須離開。

  這是他無法逃避的責任。

  這是第一次,饒念希望他只是一個普通人,這樣他至少有充足的時間好好養傷休息。

  而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還要回去繼續準備拍賣會的相關事宜,其他人還在等著她回去。

  他們總不能永遠在一起。

  -

  很快,霍聿深安排了專機送她回去,就在下午,他先送她離開。

  饒念上飛機前,不受控制地轉過頭,看著男人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

  停機坪空曠,蔚藍通透的天空下,他插兜而立,黑色大衣勾勒出男人挺拔頎長的身型,俊美的輪廓深邃分明,卻又讓人覺得冷然孤寂。

  呼嘯的風吹拂起他的大衣衣擺,好像不論她走多遠,回頭時都能看到他站在自己身後,讓她覺得安心。

  不知道為什麼,饒念的心底生出一種奇異的直覺。

  好像今天在這裡分開之後,她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見不到他。

  走了幾步,饒念的腳步卻又忽然停下,她轉過身,快步朝著他的方向跑了回去。

  遵從著內心深處的衝動,她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角。

  他身體一僵,似乎是沒料到她會突然去而復返。

  饒念用唇瓣輕輕貼著他,感受到他微涼的唇上似乎有一處不平,她下意識輕舔了下,試圖為他撫平。

  然而下一刻,臉頰被他寬厚的掌心捧住,被男人更深地吻了回來。

  呼嘯的風席捲起女人飄揚的長髮,鼻尖相抵,纏綿交織,他的呼吸裹挾著她的,用大衣裹住她暴露在外的肌膚,擋住寒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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