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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只需要交給警察,調查出更多的證據,證明莊成康曾經做過的那些事,她的冤屈就能被洗清。

  只是...還有一件事。

  饒念垂下眼,沉默良久後,忽而出聲叫她:「鄔娜。」

  「嗯?」

  她抬起眼,輕聲問:「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

  醫院走廊里。

  聶佳靠坐在冰冷的長椅上,臉上淚痕未乾,神情迷茫又無助。

  莊成康被抓進了警察局,答應給她的錢只拿到了一半,可弟弟的手術費還未湊齊。因為這件事,她所努力了十幾年的夢想和前途就此終結。

  還有最多的愧疚,對饒念的愧疚。

  這時,一陣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在她面前停下。

  她轉過臉,看見來人是鄔娜。

  鄔娜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想罵她忘恩負義,可最後只長嘆了一聲。

  「你弟弟剩下的醫藥費,饒念已經自己用錢墊上了。」

  聶佳愣了片刻,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怎麼會...」

  「我們一起共事了三年,她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你忘了你當初是怎麼留在清宇的嗎?是饒念,她放下身段去求了莊成康。」

  聶佳羞愧地低下頭,喃喃道:「可是..可是我明明已經對她....」

  她明明已經背叛了饒念,是她為了錢,把那份蓋著假章的文件遞給饒念簽字,利用了她的信任,為什麼饒念還要幫她。

  鄔娜垂眸看著她此刻愧疚的模樣,緩慢地道:「她沒怪你。」

  她從包里拿出一枚便利貼,遞給聶佳。

  「如果你想離開清宇,她也幫你聯繫好了其他拍賣行,不會讓你因為這次的事情受到影響。打這個電話就好。以後別再犯錯了。」

  「饒念說,只要你能記得最開始的約定,別忘了初心,就夠了。」

  聶佳怔在原地,拿著那張便利貼,眼淚逐漸迷濛了眼前的視線,淚珠啪嗒啪嗒地砸落在紙上,暈染了上面的字跡。

  她記得,她和饒念最開始的約定。

  那時候她還坐著最基礎的打雜工作,只能羨慕地看著屏幕里,看著別人萬眾矚目地落槌,對未來滿懷憧憬。

  她咽下手裡的盒飯,忍不住去問身邊的人:「饒念姐,我什麼時候才能上台主持一場拍賣會呢。」

  她只是一個來自大山裡的女孩,還說不出自信流利的英語,也沒有最好的專業背景,所有和夢想有關的一切都只像是在痴人說夢,甚至連願意聽她傾訴的人也寥寥無幾。

  只有饒念,笑盈盈地望著她,認真地道:「那你要加油啊,等以後站到世界最大的拍賣場上,記得告訴台下的人,你是來自中國的拍賣師,是這個行業里最優秀的女性拍賣師。」

  可是終究,她還是食言了。

  -

  深夜,維多利亞港口。

  月明星稀,海浪一層層席捲而來,碼頭的遊輪燈光照映著,對岸霓虹斑斕,繁華的夜景倒映在水面上。

  饒念一個人坐在長椅上,海風吹拂她散亂的髮絲,她大腦放空,看著眼前的夜景。

  檢查結果出來,一切無礙。她下午就離開了醫院,腳邊是一袋已經空了的酒瓶,她喝了不少,好不容易讓酒精徹底吞噬了清醒,才感覺心臟沒有那麼難受了。

  其實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總是有些理想主義,總以為付出的真心可以得到平等的回饋。

  可實際上,月亮的背面是陰影,愛的反面是背叛,信任的背後是辜負。

  到底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她分辨不出。

  饒念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想拿出手機打電話給霍聿深,為什麼會這麼信任他。

  也許是很多次狼狽的時候,都是霍聿深出現在她的身邊,她已經對他產生了本能的依賴。

  電話很快接通,她遲遲不出聲,霍聿深察覺出了她此刻的壓抑的情緒。

  會議剛結束不久,辦公室里的高層還沒離開,就看見向來沉穩貴重的男人已經拎起椅背上搭著的西裝,匆忙地快步往外走。

  眾人面面相覷,看著霍聿深拿著電話,聲音里是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柔和:「在哪?」

  饒念拿著手機抬頭,盯著海面上緩慢行駛著的遊輪,盪開一圈圈的波紋。

  「在...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

  掛了電話之後,饒念感覺到頭更暈了,呼吸也越來越灼熱,甚至快要分不清自己現在在哪。

  她彎下身體,雙手環抱著自己,試圖隔絕掉外界的一切嘈雜。

  直到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熟悉的腳步聲在面前響起。

  饒念慢慢抬起頭,看向眼前背光而立的身影,酸澀的眼睛慢慢眨了眨。

  身後港口昏黃的光暈鍍在他周圍,將他的輪廓也映襯得柔和下來。

  看她蜷縮成了一團,霍聿深半蹲下身,平視著她的視線。

  沒哭,只是眼睛有些紅,像是在強忍著。

  他淡聲道:「難過就哭出來。」

  說完這句,面前的人忽然撲過來,伸手摟住了他的脖頸,終於忍不住抽泣出聲:「為什麼要騙我...」

  霍聿深感受到了肩膀上的那一團涼意,她很難過,被信任的人背叛欺騙,讓她難過到身體都在微微發抖,這種難以言喻的悲傷甚至隔著衣料傳遞到了他的身上,讓他難以被掀起波瀾的心臟重重地跳動了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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