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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葉慎獨,就是葉崇文心的那把指哪兒砍哪兒的劍,也是那匹替他征戰四方的狼。

  從始至終,他的存在,都是在為別人做嫁衣,在給葉言清鋪路。

  時光慕然頓住,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十年,我不負他的期許,開疆拓土打下一片江山。葉崇文這才把他親兒子接回來,迫不及待想要讓我這條狗交出大權。」

  他對自己的形容,尖銳如刺。但他的語氣,卻跟在川西第一次說起那枚扳指時一樣,平平淡淡,不急不慢的,好似講的是別人的故事。

  「讓我交出大權……」葉慎獨自言自語,聲音驟然冷固,「痴人說夢。」

  利用完他就像讓他出局,不是痴人說夢是什麼。

  葉慎獨喝乾最後半杯酒,連帶著時光剩下的那杯也喝了,無聲地看著夜色。

  他從二十歲開始,就預料到這天的到來。

  過去十年,他一日不敢停息。財富也好,集團的職權也罷,那是他奮鬥打拼出來的。

  想從他手裡奪走?那就是個笑話。

  時光抬眸,無意中看見葉慎眼底的寒光,那是她從未見過的冷,足以積水成冰。

  她曾看過一段話:

  ——最頂級的力量是涅槃重生,沒有一個人的通透不是被磨難撕扯出來的,沒有一個人的格局不是被委屈撐大的。如果你遇到了一個戰無不勝非常厲害的人,那他一定經歷過你所無法想像的大起大落之劫,才能換來如今的殺伐果斷,通透大氣,以及平靜冷漠。

  葉慎獨的運籌帷幄和平靜冷漠,應該就是來源於曾經那麼多年的隱忍克制。

  難怪在康定的小酒吧里,她誇他的名字取得好,他會是那樣的回應。

  難怪那時候他要告訴她,二十歲之前比較愛玩。

  因為二十歲之前,他是名副其實的少爺,儘管爹不疼娘不愛,但在他的世界裡,自己仍是名副其實的公子哥。

  二十歲之後,他經歷過生死一線,被當做利劍,被當做替他人征戰四方的狼匹。

  叫他如何不運籌帷幄,如何不清冷涼薄。

  時光轉念又想,他有遊戲人間的資本,也有博學多聞的氣度,吃透人情世故,看慣悲歡離合爾虞我詐。

  像他樣的人,又會為誰駐足。

  不過,她不也不曾為誰駐足過,又怎麼能要求別人如何如何。

  酒勁兒持續上頭,時光感覺大腦已經不屬於自己,她晃了晃腦袋,伸手比出個數,「我起碼有五年沒醉過酒了,獨哥厲害。」

  葉慎獨捏著她舉起來的五根手指,輕聲說:「是你手下留情。」

  「少跟我得了便宜還賣乖。」

  時光徹底模糊,只能想起什麼說什麼:「忘了問你,早先拽住你的那兩人……是你親生父母?」

  男人點頭,「嗯」了聲。

  「我有個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為什麼,我總覺得,你跟葉崇文,其實長得很像。」

  久久沒聽見回答,時光仰頭,對上葉慎獨的眼睛。

  他極不情願地說了句:「因為我們,有血緣關係。」

  什麼???

  她還在震驚中,便又聽見他說:「把我賣給他的,是他的親弟弟葉崇斌,也就是今晚,你看到的那對夫婦,是對賭鬼。當年為了三千萬的賭債,把剛出生的我抵給了葉崇文。」

  不知該如何形容這段豪門恩怨。一個是在他二十歲的時候,就想要他命的大伯。一個從出生就沒算留下他的親生父母。

  不難怪,他會這麼恨,這麼的麻木到無所謂。

  「所以,你依然是葉家子孫。」時光說。

  他答:「是。」

  不過是從風光無限的繼承人之子變成賭鬼債鬼之子罷了,可那又怎樣呢?他葉慎獨要的東西,自己會爭取。女人、名譽和金錢具是如此。

  「……好吧,你還是少爺,還是公子。」

  夜風起,醉意上頭,時光說:「你們這些少爺公子都是多情又無情的,更何況是你葉慎獨。」

  連空氣都在沉默。

  酒壯人膽,他不言,她又喃喃道:「獨哥,你準備什麼時候訂婚?」

  「時光。」葉慎獨喊她名字。

  「記得提前告訴我。」時光閉上眼,就快睡著,聲音輕如羽毛,「訂婚之前,一定要知會我一聲,別讓我蒙在鼓裡……」

  葉慎獨盯著她醉醺醺的睡顏,許久,微乎其微地嘆出口氣。

  作者有話說:

  兩更,記得看上章。

  第53章 倘若有一天……

  收到消息轟炸的時候, 時光尚在睡夢中。

  她睜眼粗略看一眼,是時間。從去年川西一行各回各家後,她每個月定會定期給時間打生活費, 她也會每個月向她匯報成績。

  這次是匯報五月的模考成績,她問這樣的分數有沒有機會來京上大學。

  機會肯定是有,就看上什麼學校。

  時光下意識扭頭,旁邊位置空空, 枕頭上的睡痕早已恢復平整,葉慎獨已經起床不知多久了。

  她不由地自嘲,素來千杯不醉昨晚竟然馬前失蹄,喝酒輸給了他?

  再轉頭看另一邊,窗外日光正好,微風輕撫, 嫩黃的新芽追著盛開的花蕊, 在與窗台上那瓶醒目的茅台隔著玻璃對望。

  那瓶酒密封性很好,自除夕之夜開過後,每次少一點, 每次少一點, 現在已經快沒有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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