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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鑰從床上下來,道:「想你想瘋了,凝織,今日舟車勞頓你也累了,快來我給你按按腿。」
程凝織方才沐浴時便覺得渾身疲憊,此刻聽見墨鑰的話便不拒絕順勢走過去躺下,反正從前墨鑰也給她按摩過,雖然沒有什麼章法,但聊勝於無。
凝織平日金枝玉葉的,這次為了幫他找回記憶奔波勞走的,他很心疼。
他坐在程凝織身旁,小心地撫上她左腿的小腿肚,深怕讓凝織誤會他居心不良。
小腿緊緻而白嫩,手感順滑柔軟,按著按著,墨鑰本來淡定的一顆心微微彈了一下。
「腰酸不酸?」墨鑰問。
程凝織腰挪了挪,感受了一下,「有點兒。」
小腿肚上的手挪到了腰際。
水蛇細腰,一掌可握。
他的凝織真美。
「肩膀呢?」
「也酸,今日馬車有些顛。」
為了出宮低調,她就帶了小蝶,偽裝成富貴人家出行,趕馬車的便是在街頭隨意找的人,車技不如劉盛子,顛得她難受。
聽出她話里確實有幾分疲憊,墨鑰旖/旎地心思少了幾分,更心疼了,轉而憂心。
「凝織,恢復記憶的事情不急,一年還長著,你不要那麼累,我心疼。」
程凝織假寐的雙眼微微睜開,挑眉看他,意思再明顯不過。
明明他才是那個最想恢復記憶好方便的人,說這話未免太沒信服力了些。
被戳破了心思,墨鑰絲毫不覺得尷尬,道:「凝織,今夜我們要同床共枕了。」
「嗯。」
「你放心,我絕對聽話,循序漸進,不碰你!」
「有進步。」
墨鑰揉肩的力道微緩,「那個………凝織,我可以牽著你的手睡嗎?」
見程凝織眼神有變,他立刻補充道:「之前我們倆不是都到了牽手這一步了嗎?」
不能抱不能親,那牽著手睡總可以吧。
說著,他試探性的慢慢移動自己的手,一寸一寸地從程凝織的肩膀滑下,想牽她的受,動作緩慢而小心,
「啪!」
墨鑰的手被打了一下,力道很輕,更像是美人埋怨時的撒嬌。
下一刻,柔軟的手指貼上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要牽就牽,我答應了的事情你可以不必再尋得我的同意。」程凝織道。
聲音清冷,可嘴角分明就是彎著的。
墨鑰看醉了,他的皇后怎麼那麼可愛。
「凝織,你真可愛。」一不留神,他就實話實說了。
他的漂亮皇后不止漂亮,還很可愛,他可真是得了一個大珍寶。
一抹不自然從她臉上閃過,「睡了,明日還要幫你恢復記憶。」
燭火滅,二人並肩平躺在床上,墨鑰終於得償所願同床共枕,閉眼睡去。
次日,因想著在岳父家要留個好印象,墨鑰清晨便起,給程凝織掖好被子後早早就去請安。
既然他現在只是女婿,那請安這件事必然不可少。
昨日一見,岳父對他似乎不是很待見,也不知道岳母是個怎樣的人,只希望別像岳父那般不喜歡他吧。
他進屋時程治正在讀書。
真不愧是凝織的父親,一樣的喜歡晨時讀書。
「小婿給岳父請安。」墨鑰躬身。
這一鞠躬,剎那間,一道畫面閃過。
畫面里,他也是這般躬身謙卑,「岳父在上,從今往後,在朝堂之外的一切地方,墨鑰只是女婿,不是太子,他日登基,此諾仍舊作數。」
而他的岳父,程治就坐在椅子上,看了他一眼,「若是讓老夫知道你對凝織有半點不好,就算是拼了我程家一族,也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記憶里,他再次躬身應下。
謙虛得不像個尊貴的太子。
「起來吧,難為你起那麼早。」程治瞥了他一眼,似帶了幾分讚賞之意。
墨鑰這才回過神來,就近坐下,程治繼續讀書。
這讀書的習慣倒是和凝織一模一樣,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他有些尷尬,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在屋內四周掃了一眼後終於找到了話頭。
「多日未來拜訪岳父岳母,不知岳父岳母身體可還康健?」
他從昨日到現在都沒見過岳母,屋子裡就他和程治二人未免有些悶,他特意把話頭引到岳母身上,多一個人這奇怪的氛圍也能有所緩解。
他可真聰明。
誰知事實卻不是如他想的那般。
程治猛地抬眼瞪著他,手中的書一扔,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指著他氣道:「你———你個混帳!你是故意來氣老夫的吧!」
墨鑰一臉茫然。
他這是說錯什麼了嗎?
「岳父,小婿絕對不敢,您快坐下,順順氣!」墨鑰趕緊上前扶著程治坐下,一派蒙昧不明。
程治坐下還沒來得及順氣,一看見墨鑰的表情就忍不住繼續罵道:「老夫還以為你改了!沒想到還是這般不識禮數,不顧人倫!不知悔過!給老夫滾出去,現在不想看見你!」
莫名其妙劈頭蓋臉的一陣大罵讓墨鑰愣神許久,再是岳父也不能這麼亳無厘頭吧。
看現在的狀態也不適合進一步詢問,墨鑰只好咽下,恭敬地行禮退開。
人剛退到門口就撞上了聽見這邊動靜匆匆趕來的程凝織。<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