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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錯了,」段柏章滿臉寫著恨鐵不成鋼,「不是瞞不瞞著的問題,而是後來你的態度。你是個企業家,是管理者,很多時候要通過暗示、試探、說教,讓下屬明白你的意思。但和愛人不能這樣。」

  「你那樣做,如果是對下屬,會起到正面效果,會讓他們覺得老闆是真心為自己好,自己是老闆的親信。但歸根結底,這不是一種平等的態度。」

  湛鈞恍然大悟:「我好像有點明白了。」

  「明白就好,」段柏章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我和你夫人不是很熟,但她能和桐桐成為朋友,還有她的經歷,都說明她一定也是個比較敏感的人。越是敏感的女生,越會在意這些。」

  湛鈞嘆了口氣:「我懂了,我都懂了,是我的錯。」

  他有些懊悔,當時和蘇安那樣說話時,他的心裡確實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高高在上的感覺,或許是習慣導致,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方式。

  「也不用太在意,你以後注意就好,畢竟這不是什麼大事,不會就生氣很久的。而且她不是說回去準備演出嗎,應該也不是真的生氣了。」段柏章安慰他。

  *

  果然被段柏章說中了,一句話的問題根本算不上什麼大事,蘇安只生氣了不到一天就過去了。

  而她回去住是真的在準備演出,搭台、走台、帶妝彩排,這些都要占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沒有多餘的時間分給湛鈞了。

  她們第一次上台的帶妝彩排時,談桐也去了。她坐在台下認真地看著演出,還拿著本子不停記錄。

  兩個小時的劇,蘇安一句台詞沒有,卻跳了四十多分鐘的舞蹈。

  啞女這個角色的舞蹈編排會根據演員進行改編,舞蹈指導了解蘇安能力強,給她的舞段排的很難。

  在舞蹈教室的一場戲中,她要在把杆上完成大量控腿的慢動作。最長的一段,她要高高地抬著旁腿,等待男主說完將近一分半的台詞。

  而在劇目的高潮,男主精神崩潰的獨白中,則採用了類「蒙太奇」的手法,他們一人占據左前場,一人占據右後場,男主說一段台詞,她跳一段舞,彼此在活動和定格間切換。

  最難的一段戲,是男主的五句吶喊,情緒一層層推進,蘇安則要不停進行由快到慢的揮鞭轉,整整三十圈,還要不停變速,最開始她一度以為這是不可能完成的。

  整場彩排結束,導演趁熱打鐵進行了總結。

  談桐則作為表演指導提了她的建議,她記錄了整整兩頁紙,逐個問題過了一遍後,大家各自散去,她走到了蘇安身邊。

  「怎麼樣,膝蓋可以嗎?」她問。

  「沒問題,沒什麼跳躍動作就沒事。」

  蘇安就地坐下,脫掉足尖鞋,讓雙腳得以放鬆。又將足心挖洞的大襪扯上來,露出一雙已有些變形的腳。

  大腳骨被鞋箱磨得通紅,腳趾上新長的繭也磨掉了,露著血紅的皮肉。

  很多人以為芭蕾跳久了就不會再疼痛了,但事實是,人的雙腳沒有那麼脆弱,同樣也沒有那麼堅強。最近跳舞的時間過長,又開始重複磨破——生繭——再磨破的循環。

  她拿出液體創可貼敷上,一邊用冰袋冷敷雙腳一邊問談桐:「我今天演得怎麼樣?」

  「簡直完美!」談桐還沒說話,導演彭奇不知從哪冒了出來。

  他說:「今天是你發揮最好的一場,最後那段旋轉,我感覺我都能聽見你踢腿的那個破空聲。談兒,你說是吧?」

  「確實,你真的天生適合舞台,我看過幾次你們的排練,你在台上比排練的狀態好很多很多,整個人的情緒特別對。」

  蘇安不好意思地笑笑:「正式演出我爭取更好。」

  「絕對沒問題,」彭奇說,「觀眾坐滿的時候就會緊張,適度的緊張有助於更好發揮水準。」

  蘇安抱著雙腿坐在地上,觀眾席沒有亮燈,並看不真切。一排排紅色座椅上好像籠罩著一層迷霧。

  她想像著這裡都坐滿人的那一幕,湧上了一股難以言明的情緒。

  這就是她夢寐以求的舞台,她曾以為自己永遠和舞台無緣了,卻沒想到通過這樣的方式再次圓夢。

  雖然離正式演出只有兩天,但蘇安依舊覺得,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在想什麼?」談桐走過來,坐到她身邊。

  「在想……」蘇安嘆了口氣,「我好像突然就放下了。」

  作者有話說:

  第二更,還有一更~

  第63章 【正文完】

  首演日, 劇院後台。

  化妝師在為蘇安做頭髮,她自己拿著粉撲在臉上拍勻粉底。因為化妝師不夠用,舞台劇很多時候都是演員自己化妝。

  蘇安塗了一層粉底, 畫好眉毛。化妝師看了一眼說:「再厚一點,眉毛也要再深一點。要看上去比較誇張,舞台上看才是正常的。」

  「我來吧。」談桐不知從哪冒出來, 接過了蘇安的眉筆, 大刀闊斧地把眉毛畫粗了整整一圈。

  蘇安本來不怎麼緊張, 但談桐一出現, 她卻心裡暗暗發慌。她緊緊抿著嘴唇, 手指搓著體服的縫邊,腳尖一下下點著化妝桌的桌腳。

  「不用緊張, 」談桐一邊扶著她的臉給她畫眼妝,一邊說, 「失誤也沒事,反正大家都在看男主, 注意不到你。你就是失誤三次,也沒有他吃一次螺絲影響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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