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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崎驚訝:「這麼快?」

  「從你求我幫忙至今已有月余, 哪裡快?」婁世玉從椅子上站起,將青玉瓶仍在他懷中,去拉他的手腕:「不過短短數月, 你竟然已經恢復到六星巔峰的修為?看這氣息,只怕再過不久便會突破七星……」

  婁世玉眉毛微彎:「恭喜。」

  宋崎也不謙虛:「我運氣好。」

  兩人說著, 並肩走上了大街。

  夏日炎炎, 日頭毒辣,樹上的蟬鳴聲聲入耳。

  即便在這樣酷暑的日子,西市菜市口依舊熱鬧非凡。

  宋崎與婁世玉跟著眾人聚眾在一起,看著斬首台上的朝子聞頹然的跪在地上。

  行刑的小吏一刀下去,便有滾燙的熱血濺出。

  猩紅的血色順著碗口大的疤噴淌在小吏的身上。

  朝子聞的身體猛的掙扎了幾下,似乎還沒有察覺自己的頭顱落地, 便已經倒了下去。

  宋崎盯著那顆孤零零落在地上的人頭, 心裡驟然一松, 似乎朝子聞的死能夠減輕他的負罪感, 讓陽光城的事件徹底落下帷幕。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過去了的事情永遠不可追尋,現在的他甚至已經沒有了四年前的單純心境, 他這輩子再也無法做一個舒老街市的富貴閒人,更做不了手不沾血腥的善人。

  宋崎目光圍著看熱鬧的眾人轉了一圈,沒有看到馮寶兒的身影,將青玉瓶遞給花憐。

  婁世玉去看馮寶兒治病,宋崎則領著鶴空去了千金樓。

  千金樓明面上是揮金如土的賭場, 暗地裡亦是上京城南二十七條長街暗巷的勢力的總部。

  三日前,貞娘乘著一輛馬車駛入宋府的側門, 被他安置在白梅苑的時候,千金樓的勢力已經全部移交給了他。

  宋崎調動各處茶肆酒館, 煙花妓院的探子查探晉國三皇子李靖塵的下落,又寫了一封信讓鶴空給他哥送去,自己一個人坐在雕花黑檀木椅上發呆。

  信上如實的寫了他昨晚與李熙的對話,與他自己的猜測。

  他預判李智雲圖謀甚大,水太深,其中牽扯並不是他一個小郎君就能搞定,他雖然不想陷入其中,其實早已身在局中。

  只是……明明可以當著面直接告訴他哥,為什麼臨到做時,他又突然怯弱了呢?

  宋崎一手手中握著狼毫,一手撐著下顎發呆。

  腦中想著他哥那俊美無雙的臉,宋崎將狼毫吊在筆架上,恨鐵不成鋼的吐槽自己膽小,逃避似的去往皇宮藏劍閣。

  空間第三次打開,天空碧海,黃沙高山依然還在,上次突兀出現的森林也並沒有消失。

  豐沮玉門的身影遙遙玉立在高山之上,似遠似近。

  宋崎心裡想著一窺豐沮玉門的秘密,便不再畏懼山高路遠。

  他握著匕首,徐徐前行。

  空間裡沒有時間,天氣忽好忽壞,也沒有可以記數的標記。

  他不知道自己跋涉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歇了數次,終於來到了白色的大門前。

  直到走到近處,宋崎才發覺豐沮玉門的門並不是門,而是一面高聳雲端的牆。

  牆上沒有門環,只有一個圓形狀的凹槽,牆面布滿了他看不懂的紋路。

  他站在牆面前左右相望,竟然看不到盡頭,仰頭亦只看能到碧藍的天際,看不到雪白的房頂。

  天上碧藍澄澈,空無一物,周邊更沒有鳥獸蟲蟻的蹤跡。

  宋崎站在門前轉身瞭望,只看到山下森木林立,滄海一望無際——無比清晰的感受到了一種宏大的孤獨。

  仿佛天地蒼茫,萬般生靈,本就不應該存在。

  宋崎心裡一突,連忙收回思緒,轉身看他面前的「門」,雙指聚起靈力去觸碰牆上的凹槽,卻沒想到整隻手都融進了雪白的牆裡。

  「竟然觸摸不到實物?」宋崎心下詫異,屈指按住自己的眉心,將靈氣覆蓋在金色的眼瞳上,這才發覺他與豐沮玉門之間隔了一道無形的結界。

  他現在所見到的並不是真正的豐沮玉門,而是豐沮玉門投射在這個空間的幻影。

  類似於海市蜃樓,他雖然看起來與豐沮玉門只有並無任何隔閡,兩者卻位處於不同的空間,以至於他根本不能真正觸碰到豐沮玉門。

  宋琦雖然心裡有些失望,卻並不感到意外。

  如果豐沮玉門真的那麼容易見到,一周目時瀾滄早就被中央神廟占據,他哥和慕凌就不會為了到達豐沮玉門而付出了那般大的代價。

  *

  朝廷的反應很迅速,宋崎剛從空間出來便察覺到宮侍守在樓下,他被宮侍領著走到紫宸殿,入目便見巍帝、宋九思、太子和溫情正坐在殿內說話。

  不知三人談了什麼,宋九思和巍帝的臉色很難看,太子屏聲靜氣坐在巍帝下首,不發一言。

  宋崎心裡咯噔一下,連忙收了臉上的嬉笑,規規矩矩行了禮。

  巍帝看他眼觀鼻鼻觀心,一本正經的模樣,抬手指了指殿內的椅子:「既然來了,自個兒找個地方坐下罷。」

  宋崎「唉」一聲低聲應和,裝作沒有察覺空氣中不同尋常的氣氛,環視了一周,看到宋九思旁邊有個空位,腳步一頓,卻是穿過那空位在宋九思對面的座位坐下。

  巍帝目光從宋崎臉上滑倒宋九思臉上,見宋九思面色如常,宋崎低眉垂眼,兩人看起來都很平靜,但這份平靜就是最大的不平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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