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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給他的,是一場規模宏大的解離,如巨輪沉沒,大樓坍塌,雪山崩裂。」

  「另外,我還徹底粉碎了他的人格和自主意識,擾亂了他對時間的把控,他只能在最痛苦的回憶里穿梭。」

  在此之前,莊衫的書房裡。

  江苜面容冷靜,對莊衫的崩潰視若無睹,像一個無情的劊子手。

  他的聲音仿佛帶著某種魔力,無孔不入地鑽進莊衫的耳朵里,讓他無處可躲。

  像鞭子一樣,抽得他避開肉綻。

  又像鑿子一樣,鑿著他最脆弱的太陽穴。

  「她不是古葉蝶,她是江甜。」

  「蘇南的江甜。」

  「你的第一任妻子江甜。」

  「她是江甜。」

  這聲音如同緊箍咒,莊衫只感覺自己頭痛欲裂,四周似乎有無數雙鬼手在撕扯他的皮肉。撕爛、啃食、咀嚼,好疼啊。

  他四肢僵硬,眼睛好像被無形的力量控制住了一樣,讓他不得不一直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男人的眼睛。

  那雙讓他恐懼的眼睛,如瀅瀅秋水,如碎星沉海底。

  那麼美的一雙眼睛,可卻是他的噩夢。

  江苜還在說:「看著我的眼睛,想起我是誰了嗎?我是江甜,我是你的第一任妻子。」

  「甜甜。。。」莊衫似乎陷入某種甜蜜的回憶,他神情放鬆了下來,眼睛裡帶著眷戀和柔情。

  「甜甜,我好想你啊。。。」

  那個來自蘇南小鎮的女人,柔美乾淨得像一泓泉水。那是他的初戀,是他最愛的女人。

  這時,江苜的眼神驟然一變,仿佛撕去人皮露出鬼面,眼睛裡滿是憎惡和怨恨,他說:「可我已經不是江甜了,我是古葉蝶,你給我改的名字,你忘了嗎?」

  莊衫心臟一抽,突然感到窒息,他表情慌亂且兇狠,淚流滿面看著江苜吼道:「我沒有。。。我不認識你!」

  江苜豁然站起身,那一瞬間,他的身後仿佛站著一個虛影,是一個輪廓都透著動人的女人。

  女人很美,世間最嬌艷的花在她面前都要自慚形穢。

  那是江甜,那也是古葉蝶。

  虛影漠視他,莊衫面露驚恐之色,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他想抓住什麼東西站起來,卻只觸摸到冰冷的地板 。

  江苜走到他面前蹲下來,輕聲說:「活著吧,帶著最痛苦的記憶活著,和母親生前一樣。」

  從老宅出來,兩人沿著寬闊的車道慢慢走著,兩旁的樹像天仰伸著枯枝,像一隻只向老天乞討的貪婪的手。

  今天沒什麼風,但是空氣還是很冷,江苜感覺自己的臉頰像覆了一層薄冰。

  江苜發現自己心情似乎沒有沉重的感覺,甚至有一種塵埃落定一般的輕鬆。

  他問莊清河:「接下來,你是打算把他送到精神病院?」

  莊清河垂眸不語,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說:「還讓他在這住著吧。」

  江苜有些詫異,他以為莊清河會把莊衫送進精神病院,甚至不是條件更好的療養院。卻沒想到,他會選擇讓莊衫繼續住在老宅。

  不過他不打算干涉莊清河的決定,只是點點頭,說:「你決定。」

  遠處的空地上落了幾隻烏鴉,在地上啄食。

  莊清河看著黑鴉,突然說:「如果母親還在就好了。」

  江苜抽了抽鼻子,說:「是啊,我好想她。」

  莊清河說:「我也很想她。」

  江苜回到家,發現凌霄沒出門,一直在等著他。

  他進門之後,朝凌霄伸開雙臂,說:「過來,給我抱抱。」

  凌霄走到他面前,和他抱在一起。兩人就這麼站著,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解決完了?」凌霄輕聲問,仿佛問得是一件稀鬆平常,又無關緊要的事。

  「嗯。」江苜說:「他已經瘋了。」

  「凌霄,你真的不怕我嗎?」江苜突然問。

  「不怕啊,我不是都說了嗎?我喜歡你還喜歡不過來,怎麼會怕你。」

  「你喜歡我什麼呢?」江苜喃喃問,他除了長得好一點,還有什麼呢?

  怎麼會有人這麼喜歡他?在見他做了這麼多可怕的事後,還是喜歡他。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看見你第一眼,就覺得整個世界都模糊了,只有你是清晰的。」

  凌霄講不出文藝的話,否則他會引用那句「一見你,我的胃裡好像有成千上萬隻蝴蝶翩翩起舞,一張嘴就要飛出來了。」

  「江苜,我愛你。」

  「我也是。」

  江苜拿了一個奧特曼哄莊木森:「叫伯伯。」

  莊清河在一旁說:「這是叔叔。」

  江苜擰眉,對著他道:「你還不死心?承認我比你大那麼難?」

  「不是事實我為什麼要承認?」

  江苜不理他,繼續在莊木森這使勁:「乖,叫伯伯。」

  莊木森顯然是被他爹交代過的,看看江苜,又看看莊清河,閉著嘴不說話。

  莊清河看著莊木森,說:「這是叔叔。」

  「叔什么叔?是伯伯。」

  「伯什麼伯,就是叔叔。」

  「先把伯仲叔季的順序記牢了再說話,回去多讀點書吧你!」

  「切!教授了不起啊。你就是叔叔!」

  「你幼不幼稚?」

  「到底誰幼稚?在我這討不到便宜,來糊弄小孩兒,你可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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