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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春想要說出口的話又被咽了下去,對啊,太醫不可能撒謊。
不過思來想去,芽春總是覺得自己好像疏忽了什麼事,心裡有些惴惴不安,忍不住開口哀求周窈窈:「娘娘,要麼奴婢還是派人去喚個太醫來瞧瞧吧,就算不是為了孩子,也當是為了您的腸胃,瞧瞧看,咱們也放心。」
周窈窈見她面露不安,輕嘆一聲道:「好吧,就依你,那你派人去喚吧。」
芽春聽她應承下來,連聲應了,道:「您等等,奴婢親自去喚,就喚現在出巡時伴駕的那位老太醫。」
她一邊說著,一邊撐了把傘,快步出了宜齡殿,朝太醫院而去。
也是奇怪,眼下大雨傾盆,可宮中卻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一般,禁軍來來回回在宮中巡邏,面色嚴肅,芽春本想拉住一個禁軍問一問發生了什麼,可卻被人家一句:「無可奉告」堵了回來。
芽春不明所以,乾脆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朝太醫院行去。
雨下得還是那般大,似乎有人在天上捅了個窟窿,把天上的所有水都通過這個窟窿倒了下來,聽欽天監的人說,這般大的雨,還要持續好幾日,待進了三月份,說不定才會停下來。
不知不覺間,芽春已經到了太醫院。
可更加古怪的是,太醫院此刻居然一個人都沒有,不但沒有太醫,甚至連個活人的影子都見不到,連平日裡收拾草藥的小童,也不見人影。
「有人嗎?有人嗎?」
芽春喚了好幾聲,無人應答。
「太奇怪了,人都去哪兒了啊。」
芽春一邊說著,一邊朝外走,正要出太醫院時,正巧看見一個小童慌裡慌張地跑進來,連把傘都顧不得打,直直地往放草藥的地方去。
「誒誒誒,我問你,這太醫院裡的人呢,都去哪兒了?」
可小童居然看都不看她一眼,拿起幾團草藥用油紙裹了揣進懷裡,便又要往出跑。
「喂,你回答我啊!」
芽春越想越覺得古怪,她乾脆舉著傘跟在那小童身後,眼睜睜地瞧著他越跑越快,朝著御書房的方向而去。
芽春的心裡慢慢墜了下去,她也顧不得撐傘了,快步跟上小童的步伐,來到御書房前,頓住了腳步。
御書房是她從未見過的人來人往,禁軍們里三層外三層,緊緊將御書房圍在中間,個個身著鐵甲,神情嚴肅。
那小童往裡面跑去,舉起懷裡的油紙包晃了晃,禁軍定定地瞧了瞧他,直到一個適才見過小童出去的禁軍出來點了點頭,那小童才得以進去。
芽春想再往前行兩步,可禁軍們已經舉起銀槍攔住了她,面色沉沉:「御書房重地,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芽春忙拿出身上的令牌:「我是宜齡殿周貴妃處的大宮女,我們娘娘說讓我來尋順德公公,請皇上過去用晚膳呢。」
禁軍眉頭微蹙:「宜齡殿的?」不過下一刻神色又凝重了起來:「順德公公見不了你,你且回去稟報娘娘吧。」
芽春又往裡面瞧了兩眼,可什麼也看不清,只能見到人影匆匆,她想踮起腳,卻被禁軍攔住:「走吧,不然得話,我們可要趕人了。」
芽春只得先行離開,她再也顧不得許多,連臉上的雨水都來不及抹一把,直直地朝宜齡殿去。
周窈窈一直在望著窗外出神,忽聽一陣腳步聲匆匆,回頭一望,見芽春渾身是水快步進屋,面色也格外凝重,忍不住起身問道:「怎麼了,怎麼這般狼狽?」
芽春深吸口氣,正想開口時,眼神忽地又瞄到了周窈窈的小腹。
雖說可能性確實不大,可若是娘娘真的有了孩子又當怎麼辦?她此時說了此事,不是刺激娘娘嗎?還是再等等,等明日太醫院有太醫了,請來為娘娘診治後再見機行事。
思緒轉換間,芽春艱難地扯出一個笑來:「無事,就是雨太大,把奴婢的傘掀翻了。」
周窈窈無奈道:「傘翻了便尋個宮人一同打傘回來啊,這般著急做甚,快去擦洗擦洗,對了,你不是去太醫院了嗎,太醫人呢?」
芽春垂下眸子,低聲道:「太醫們今天休沐,只有一個坐班的,剛剛去靜安宮了,奴婢便回來了。」
周窈窈緩緩坐下:「尋不到便尋不到吧,反正我是絕對不會有孩兒的,您且放下心來。」
芽春沒有應聲,二人都沒有發覺到,在裡間窗外的屋檐下,一個宮女正側著耳朵聽裡面的動靜,隨後輕手輕腳地從屋檐下溜了出去,直直地朝靜安宮而去。
靜安宮內。
守衛攔下宮女,沒好氣道:「呦,最近我們靜安宮可真是熱鬧,無論什麼人都想找皇后娘娘。」
宮女急道:「我真的有要事,兩位大哥行行好,讓我進去吧。」
守衛道:「誰沒要事,連你這種身份都能隨便見皇后娘娘了,這靜安宮不就成菜市場了。」
宮女急得在牆外轉圈,正不知所措時,忽聽一人問道:「怎麼回事?」
宮女回頭一看,驚訝地瞪大眼睛:「是你。」
第68章 斬草除根
煥情朝她微微一笑:「你來尋皇后娘娘, 可是有什麼事嗎?」
宮女閉上嘴。
煥情看她一眼,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進去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