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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膳,三人坐在一處說著閒話,幾乎都是吳安嬪說,楊賢妃搭兩句嘴,周窈窈聽,不知不覺間,車隊便停了下來。
楊賢妃掀起車簾往外瞧了瞧,道:「皇上下車去巡視農田水利了。」
周窈窈聞言也湊上前,看著身著玄色衣衫的高大男子毫不顧忌地踩到泥土裡,深一腳淺一腳的行到堤壩前,路途中還時不時停下,面色平緩地同路過的百姓說話。
哼,面對她就常常露出一副嫌棄的神色,面對百姓就如此平和,難道她不是百姓嗎?
周窈窈這般想著,眼神卻沒有從男人身上移開。
直到殷岃一行人拐了幾個彎,不見了,她才又重新收回視線。
當她回頭時,卻正對上了吳安嬪的眼。
見她回神,吳安嬪抿唇一笑:「妹妹看皇上都看入迷了,難怪妹妹僅僅是才人位份,皇上都要將你帶上出巡。有這麼一個心裡眼里都有自己的大美人在,多舒心啊。」
周窈窈撓了撓頭,嘿嘿一笑:「姐姐不也在瞧皇上嗎?而且妹妹是沾了賢妃娘娘的光才有機會伴駕的,姐姐莫折煞了妹妹。」
吳安嬪只是笑,不說話了。
當皇上他們回來,重新去往下一個地點時,吳安嬪便順勢下了賢妃的馬車,說自己要回去休息。
她一走,耳邊沒了聲音,周窈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楊賢妃知道她性子,忙笑著讓她回去休息。
周窈窈緩步下了馬車,路過吳安嬪的馬車時,聽到裡面斷斷續續傳來幾句:「看起來皇上這些日子去宜齡殿都是尋的她。」
「你這都瞧不出來?瞧瞧賢妃那殷勤樣就能知道。」
周窈窈本想一言不發地走過去,但她還是沒忍住,路過馬車時,大聲清了清嗓子。
車內的竊竊私語立時就停了。
周窈窈心中暗爽,腳步輕快地回到自己馬車上,蒙頭睡覺。
車榻上已經被殷岃派來的人加裝了圍欄,她躺在上面也不怕掉下了,一覺便睡到了夜裡。
醒來時,榻前擺著一盅尚且溫熱的湯水還有兩碟瓜果,一碟酸梅子以及一盤她最愛的醬肘子,芽春揉著眼睛道:「才人,這是順德公公派人送來的。」
要是平日,周窈窈看見醬肘子一定笑開了花,但她此時瞧著,卻感覺那醬肘子像是殷岃派來的間諜,正在監視她,想要阻止她夜晚去見席首輔的步伐。
她有些心虛,為了消滅這心虛,三口兩口解決了還熱著的醬肘子,塞下瓜果湯水,連酸梅子都吃了大半,安靜地等著午夜的到來。
終於到了禁軍們換班的時候,周窈窈拉過芽春,在她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低低說了幾句。
芽春的目光由迷茫轉為震驚,她緊緊攥著周窈窈的手,低聲道:「才人,雖然不知道您為何要如此行事,但奴婢一定會幫您的。」
周窈窈拍了拍芽春的肩膀,目露欣慰之色。
好姐妹,她就知道!芽春永遠在她這邊!
芽春跟她一起,瞧著席首輔的身影避開禁軍的巡查,去了山林間。
緊跟著,她們二人一同下了馬車,二人的目標太大,兩人也不避諱,朝巡查的禁軍點頭示意了一下,去了另外一邊,女眷的如廁處。
只等她們進入山林,稍稍繞上半圈,便能尋到從另一旁繞來的席首輔了。
周窈窈和芽春低頭疾行,沒有留意到,身後跟了一道纖細的身影。
第34章 抓姦
鞋履間的野草越來越高, 踏出一步都要費些力氣,山林間野草微微搖晃,像有精怪在其間隱匿。
「媽呀, 嚇死了。」
周窈窈一不小心踩空了一步, 發出一聲悶響, 嚇了她和芽春一跳。
她下意識地回頭,瞧了一眼, 似乎看見身後有人影閃爍,但仔細去看, 不過是枝葉的影子。
周窈窈穩住心神, 與芽春一道,快步向前。好不容易瞧見了席首輔的身影,周窈窈立時大步上前, 立求速戰速決。
芽春見到兩人已經會面, 稍稍避遠了些,按照周窈窈先前所交代的,站在一處僻靜處放風, 有什麼動靜, 好及時知會他們。
待看清席首輔的面容後, 周窈窈長出了一口氣, 朝他露出一個笑來。
席臨然瞧著這笑,一時間微微出神,片刻後才朝周窈窈行禮道:「才人莫怪, 臣的髮妻, 與您眉眼間有些相似, 故而臣一時發怔。」
居然長得還像嗎?
周窈窈現在百分百肯定,自己的穿書之旅絕對和席首輔的髮妻脫不了干係。
「那您就同我說一說周夫人生前的事吧。」周窈窈放輕了聲音, 拍了拍席首輔的肩膀。
席臨然微微垂下雙眸,瞧向山林的另一頭,那邊隱約有銀波閃爍,似乎是有個湖泊:「臣與髮妻相識也是偶然,當時她隨父親進京,去銀樓選購首飾,臣正好在銀樓中,就此結識。」
好像沒什麼有用的訊息啊。
不過周窈窈還是點點頭,隨口道:「您是給家中女眷選首飾嗎?」
席臨然失笑:「那是自然,臣有個表妹,當時年歲不大,正是喜歡首飾的年紀。」
表哥表妹?周窈窈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可不等她問,席臨然便避開了這個話題,繼續往下說了:「隨後臣與髮妻相熟成親,但不知為何,二人卻一直未能誕下子嗣,沒過多久,髮妻便因病去世。」<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