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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宮,酒心蕊交給唐皇后復命。

  然而第二天,卻被唐皇后叫到面前。

  「花箋昨日在城南的胡餅鋪子被人打傷了。」皇后娘娘一臉忍笑。

  莫急沉默。

  「你都認不出她了?」唐皇后也不知在樂什麼。

  「原本也不熟。」莫急道。

  「不熟也不至於打傷人家吧?」

  「當時誤以為她要偷藥,」莫急解釋了一句,突然覺得不對勁,「屬下下手知輕重。」

  他出手時,已經判斷出對方並非習武之人,並沒有下重手。

  當時也沒有異常,怎麼回去就受傷了?

  「要不你去揭穿她?」唐皇后提議。

  莫急沉默。

  「要不讓莫緩去揭穿她也行。」唐皇后善解人意地改口。

  莫急又沉默片刻,道:「屬下去吧。」

  ……

  雖然他對自己的出手輕重有自信,但對花箋的身體狀況不確定。

  昨日見她時,就覺弱不禁風。

  事實上,可能比他以為得更弱。

  如果真傷著了——

  莫急想想就頭大。

  守了一個月才採到酒心蕊。

  一個月啊!

  不能自毀長城。

  ……

  花箋就住宮城附近。

  莫急到的時候,侍女都在屋外,屋內靜悄悄的。

  他不習慣在人前露臉,繞到側窗,正要伸手推時,想起昨日見的少女模樣,將手掌收了收,改推為敲。

  敲了兩下,卻不見回應。

  但凝神細聽,屋內卻有微弱的呼吸聲。

  莫急皺了皺眉,終究還是推窗入內。

  暮色隨影而入,為屋內帶來一層朦朧的光。

  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氣息微弱且亂。

  莫急閃至床前,不期然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她醒著,眼裡是莫急並不陌生的狡黠得意,好像在說,又騙到你了。

  莫急垂眸去探她腕脈。

  脈象紊亂,確有內傷。

  「心脈未固,不可強行練功。」莫急淡淡道。

  有內傷,但不是他傷的。

  花箋笑嘻嘻地看著他,臉上不見任何悔過。

  還是這樣頑劣。

  莫急沒再說什麼,將她拉起,一掌抵她肩後,以自己的內力助她療養內傷。

  他沒耐心教別人做人,但用了他的酒心蕊,總得有點效果。

  不然一個月不是白等了?

  「大高手!」她有些不安分地動了動身子,好像想回頭看他。

  莫急加重了掌心下壓的力道,她才被迫坐穩,但嘴上卻沒停:「你這酒心蕊哪裡得來的?陶汾都說找不到了,怎麼你——」

  「楚地。」

  「哦……找了很久嗎?是不是特意為我去找的?」

  「找人比劍,湊巧得藥。」

  「比劍?什麼人能與你一比?」

  莫急沒做聲。

  花箋笑了一聲,道:「告訴我唄?是男是女?可有婚配?」

  「女的。」

  花箋「哦」了一聲,安靜下來。

  莫急明顯感覺掌下的身子變得僵硬、焦躁。

  他皺眉收手,站起身冷冷地看著她。

  花箋露出無賴的笑:「也不能怪我啊,你看我現在這麼弱,街頭的頑童都能把我撞倒,要重新習武還不知得幾年,我想找一個武功高強的男人保護自己有問題嗎?」

  說罷,直勾勾看著莫急。

  「你想要我保護你?」莫急問。

  「你願意麼?」她雙眸晶亮地看著他。

  「不願。」莫急不假思索地回答。

  他們莫氏子弟,只保護帝系。

  ……

  「……酒心蕊長達五年的花苞時期,一直都是差不多一個模樣,只有花托有細微的差別,你看——」御醫拿著圖譜一一解說。

  莫急皺眉看著圖譜,努力回憶切雲山上剩下的一株酒心蕊。

  那花托長到什麼程度了?

  應該也要開了吧?

  凡費過心思的,難免不忍捨棄。

  莫急一想起自己整整一月守著花開,就覺得不能白費力氣。

  何況花箋若早日筋脈復舊,便可重新習武,也不必總算計他的庇護。

  ……

  第二次往返切雲山,只用了四十日。

  採得的酒心蕊照例交給唐皇后。

  又過了幾日。

  逢不當值時,莫急跑城南買了只胡餅。

  咬下一口,瞥了一眼那日花箋站的位置。

  傷應當好得差不多了吧?

  開始修習內功沒?

  ……

  花箋家中難得有客。

  是與她同出桐花谷的鐘楚楚。

  莫急隱在暗處,覷機瞥了一眼花箋的臉色,眉心卻是一蹙。

  不好。

  「你又不是第一天練內功,竟然能練成這樣?」鍾楚楚的語氣既惱火又不解,「雖說筋脈修復得差不多了,可底子畢竟受損,練得這麼激進?想死嗎?」

  「我——」花箋張口說了一個字,忽然停頓了一下,隨後嘻嘻一笑,繼續說道,「怎麼會想死?只是不想好而已。」語氣中一如既往帶著狡詐和無賴。

  「不想好?」

  「我要是好全了,還有人管我麼?離了這裡繼續流浪江湖?我都流浪十幾年了啊!」

  鍾楚楚沉默。<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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