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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你不告訴我安雄是性無能的,我便不一定選擇安雄而不選擇你。你令我憐憫他,而你自己卻帶著傷痕離去。」盛世華成熟了,她開始明白一切。

  她也明白,安邦那麼做時,他亦是說不出理由的,他只是有個類似那樣的模糊感覺而已。

  「我也不知道我做得對不對。」安邦跟世華面對面抱膝而說:「也許我錯了,如今,沒一個人快樂,安雄、你、我和我們的孩子。唉,程安邦,你到底做了些什麼了?」

  世華把下巴支在膝蓋上。

  「少年十五二十時,我們都以為自己很偉大,我偉大,你偉大,其實,我們應該聽從我們的心,一聽腦袋,便萬劫不復。」

  然而,他希望有人能夠好好地照顧她。他自問沒這個能力,李頎亦沒有。這個女子,執著得不悔不忘任何一個她愛過的男人。

  「嗯,世華,我改變主意了。」安邦把她埋在膝中的臉龐兒用雙手溫柔地捧出來。

  安邦的手,永遠那麼溫柔,像天使的翅膀輕輕在她臉龐掃過。

  「我希望有人照顧你。世華,你很強,但我擔心終有一天你會折斷。」安邦撫著她的臉:「找個經濟充裕的人,疼你愛護你的人,讓這頭自由小鳥有了個家,那這頭小鳥在裡面胡思亂想什麼都可以。」

  盛世華馬上搖頭:

  「你說的是個樊籠,並非一個家。我不需要五個孩子六條狗和三個司機。」

  「沒人叫你要孩子。」安邦說:「我們有了小雄便夠了,安雄一定會對他好。別怪我這麼說,我們的孩子在安雄手中,比在我們手中幸福。我和你,都是太愛自由的靈魂。」

  安邦說了一番話,心中有個奇怪的感覺——

  「世華,如果你現在聽從你的心,你會選擇誰?」安邦問。

  世華想了半天。

  安邦說:

  「不要想,一想便聽從腦袋了。」

  世華伸手在空氣中摸索著,找尋著:

  「我起碼得知道我的心丟掉在哪兒,才可以聽從它。人愈大,心便愈不曉得往哪兒去了,體內的那個,是人工心臟,不是我們天生的心。」

  安邦一雙眼離不開美麗清艷而疲倦的盛世華,他觀察著:

  「世華,你渾身都是心。你的心大得你的身體容不下,也不能有任何一個男人容得下,所以你永遠會感到孤獨,永遠傷痕累累的。愈大的心受傷的面積便愈多。」

  「嗯,這比喻好像有點對,很新鮮。」世華怔怔地想。

  安邦仿佛為天地而嘆息:

  「世華,我們其實是陌生人,想想看,我們在一起的日子到底有多少天?」

  「足夠我愛一個人而無悔。」盛世華毫不猶豫。

  「問題是,你愛的男人大多了,弄得自己眼花繚亂。」安邦嘗試分析:「但你又不是花心,你只是心多。心多還是心大?我都說不上來。我只知你這人,情意深長,世上很少這樣的女子。」

  盛世華一直對安邦有知己之感。李頎愛她,但他不了解她。安邦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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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但她不肯定他是否願意一輩子接受她。

  她把頭埋在膝里:

  「我這輩子都是嫁不出去的了,乾脆抱獨身主義算了。」

  安邦沒說什麼,只在發怔。

  「我也許這輩子都獨身。不是沒有女人,但是獨身。」

  安邦但願世華屬於他,但在他眼中,盛世華是個自由的靈魂,她永遠不會屬於誰的,他只能遙遙地愛她。

  仿佛,在沒有神父或者牧師的主禮下,他們,曾做過夫妻。

  跟她聊天,有如跟過去與未來的妻子聊天,卻總不屬於現在。

  「你出嫁那天,我會很難過。」安邦想像那假設的情景。

  世華更加受不了:

  「安邦,你迎娶別人那天,我會非常難受,請你走得遠遠的,別讓我看見,別讓我知道,那麼我便仍能在夢中見到你,沒有妻子的你。」

  「世華,我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麼親近,而又那麼陌生?」

  安邦那詩意的嘴角,含著繚繞不絕的情意。他知道此生此世都會把她藏在心底。

  盛世華忍不住解開了他襯衣前面的幾顆鈕扣,伸手撫摸著他的胸和他的背,櫻唇印上他的嘴唇。

  安邦雙手握著她的手腕:「世華,不要這樣,我,我不懂得如何接受。」

  安邦永遠不懂得如何接受她,愈是自己所愛的人,愈是恐怕走錯一步,便失去了她。

  以他頑皮的個性,有什麼投懷送抱的女子不可以接受?但對盛世華,他始終有無限的尊重。

  安邦沒有改變,盛世華記得很清楚,十八歲那年,頭一次她豁了出去,他也是拒絕她的。

  世華雙腕讓他握著,她沒有掙扎。曾有過一雙手,在夢中握過她,但夢中的握,是只有畫面沒有感覺的,她只看見好大的一雙手,沒有臉孔的。

  她從來不能肯定安邦是否真正愛她。

  「安邦,別放開我的手腕,看你握到什麼時候?」世華的眼睛挑戰著他,要翻開他的心尋個答案。

  「又想弓雖.女干我!」安邦用笑話掩藏他的心。

  世華亦學會說笑了:

  「我們是天地兩傻,孩子的父母居然做什麼都像做賊似的,不合法。」

  安邦放開了她的雙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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