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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潤萊萊今兒咋這麼早?」梁曉敏人還沒走到, 已熱情地招呼上了。
兩邊互相招呼問好,惹來別的知青羨意的目光。
誰能想到文弱少語的李重潤會有這麼大成就, 都後悔沒早些跟他交好。
現在看他只跟周紅兵夫妻和佟開陽來往,也不好意思沒眼色地湊上去。
剛馮萊萊說了要等給佟開陽一個名額的事傳出去,再決定要不要給馮滿成兄弟一個名額。
李重潤就知道該如何行事了。
等到人, 李重潤直接說明來意, 「開陽, 過幾天縣裡有機修技術員培訓,我給你留了個名額,要脫產學習一個月,考核合格後, 可以分配到公社機修站做技術員, 你去不去?」
和周紅兵夫妻一樣, 突然的喜從天降, 佟開陽懵逼了好一會兒。
看李重潤不像開玩笑,旁邊周紅兵夫妻也都直衝他點頭, 說錯不了,他才敢相信是真的。
說話時舌頭都打轉了,「去……重潤你讓我去,我……就敢去,大恩不言謝,兄弟一輩子記你情份。」
高高瘦瘦的男青年,說到後來眼角都帶了濕意。
李重潤伸臂擂了他一拳,「自家兄弟廢什麼話,那開陽你就別跟著回去了,等我送了萊萊來接你。
你跟我先打幾天下手,這樣學起來也事半功倍。就是一個月沒工資,你要缺錢缺糧就說一聲,我給你周轉。」
他要想賣好,那就會面面俱到,前世他身邊因此圍攏了多少精幹忠心的下屬。
這會兒佟開陽和周紅兵也差不多了,都是恨不能為他肝腦塗地了。
「行,那我就擱這兒等著。」佟開陽鼻音濃重地回著。
李重潤又給周紅兵吃了定心丸,「跑不了,就這一兩天的事。」
周紅兵夫妻對視,要不是怕人多眼雜帶累李重潤,差點去要喜極而泣了。
周紅兵要內斂一些,只是重重跟李重潤點頭,「一輩子兄弟。」
丈夫真要到公社做了幹事,他們這幾年的困苦煎熬就全值了。
熬不住的時候,夫妻倆也恨命運不公,明明周紅兵各方面能力都突出,卻連這個村子都走不出去,只能埋頭種地。
整整九年過去了,放棄了希望的時候,沒想到是李重潤拉了他們一把。
一切都重新美好起來,梁曉敏滿懷感激感恩。
她對馮萊萊說:「萊萊,以後家裡縫縫補補的活兒都交給我吧,你就別費那個事了,好好上你的班兒,我看你就適合讀書寫字。」
李重潤給的好,馮萊萊可不好意思領人情。
卻不想,有人代他接了話,「多謝嫂子,我們家萊萊是不太擅長這些,等幾天她還要做衣服,少不了麻煩你。」
梁曉敏連聲說,「好好,可別和我見外。」
說了話,李重潤發動摩托車先送馮萊萊上班,佟開陽看著周紅兵夫妻回家,他自己留在路邊等著。
近距離耳聞目睹了一切的知青們,再往知青點走時都變得沉默起來。
技術員培訓的名額說給就給了,雖說之後還要考核通過,可有李重潤手把手教,只要下死力學,還有不過嗎。
做了機修站技術員,最低也能領二十七塊五的工資,一個人吃喝花用外還能攢不少,最關鍵的是不用出工干農活了,發展好了,前途只能越來越好。
這會兒男知青們誰不想捶心肝,心裡長草一樣各種念頭雜生。
而等到上午出早工,才八點多點,大隊長田永根就到地頭喊領著知青們幹活的周紅兵。
他態度異常親近地,「紅兵啊,你趕緊收拾收拾走吧,公社來電話讓你去報到呢。」
周紅兵緊張到都能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聲,他儘量壓制住發顫的聲音:「大隊長,啥事兒啊?」
梁曉敏也扔下鋤頭跑了過來,夫妻倆暗自交換著眼神,沒想到早上李重潤剛說完,轉頭就來了信兒。
田永根都要悔青了腸子了,看著李重潤走上去了,他咋就沒更近一步示好呢。李重潤這裡不好說話,就是趙四海那裡也該常走動關心一二呀。
現在好了,早上剛聽說李重潤給佟開陽領走,這已是板上釘釘的機修站技術員了。
轉頭又出了周紅兵一個。
要是這倆人一直就和李重潤交好,田永根也沒這麼難受。
可村里都看著呢,之前李重潤在知青點除了顧湘,和誰都是淡淡的。
是從馮萊萊爬床的事出來後,周紅兵夫妻替他出頭拿主意,佟開陽也是陪著開解他,李重潤才和他們走得近的。
誰能想到,他有那麼大能耐,還這麼念好念情,只是小小的相幫,就換來他這麼大的回報。 平復著心裡的翻湧,田永根對周紅兵說:「是李技術員在公社曲書記面前推薦你,說你根正苗紅,工作組織能力突出,公社想調你去當幹事呢。你快去,曲書記見了你沒問題,你就能留那兒工作了。」
事情確准無疑,周紅兵再難以抑制,跳起來就要走,「大隊長,我馬上就去。」
被梁曉敏一把抓住,「好歹換件衣服,你還一身泥呢。」
田永根乾脆說,「梁同志也別幹活了,趕緊回家給他打點好了,上午就別出工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