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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來郡主府參宴的人並不多。

  崔府中,伯娘和伯安兄長都來郡主府恭賀崔英,大伯崔嵩明也送了份高調的賀禮來表達自己與崔氏的態度。

  沈府中,沈侍郎因輪值沒來,但讓沈夫人與沈姝過來郡主府參了宴。

  崔蓉沒來, 甚至連封婉拒的回帖都不曾讓人送來, 明明白白的不想與她扯上關係。

  崔英並不意外她的選擇, 給她送那封宴貼只不過是最後一支橄欖枝。

  崔蓉若接了,她今後便會盡力照顧, 若不接,她正好輕鬆一點。

  除此之外, 過來郡主府參宴的人便只有金吾衛指揮使李裕廣和此次負責修繕郡主府的兩位工部主事。

  大理寺李寺卿與其他幾位寺丞, 以及金吾衛沈副使則都是送了份賀禮來。

  宴席散後, 崔英將這些人一一記在了心裡。

  至於沒來的,自然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為這場開府宴忙碌了整整一天,崔英回到裴府時手腳酸軟,卻還不能歇,回到後院後,便在青玉的監督下練習扎馬步。

  從前在安平時只需要勾心鬥角,能用到拳腳的時候不多,她又顧忌著原本崔英的性情不敢太過鑽研功夫。

  不想來到長安之後竟是一次又一次遇險,且碰見的對手還一次比一次厲害,她不能再荒廢了,也不想為了不讓別人發現她的身份而束手束腳。

  若註定難逃一死,那她至少不能死的那麼憋屈,死的那麼不明不白。

  夕陽西下,晚霞映滿天空,可正值盛夏的長安卻不會因夜幕降臨而變得涼爽。

  空氣悶熱,青玉站在廊檐下,看著忙碌一天仍主動堅持訓練的郡主,玉眉漸漸蹙起。

  前些天郡主初來請她賜教之時,她本以為郡主堅持不了幾日,沒想到郡主竟遠比她想的有韌性。

  今日她明明言明可以不練,郡主卻從容堅持,還雲淡風輕地跟她說了一句:「跟被人拿劍生擒相比,這可不算苦事。」

  說完,郡主就回房中拆去雍容華貴的金釵步搖,換上練武服,頂著熱浪汗流浹背地聽她訓練。

  半個時辰後,青玉望向香爐中即將燃盡的香,柔聲開口:「郡主,今兒就到這兒吧。欲速則不達,您今日若是練傷了,豈不得不償失?」

  崔英聞言抬眸望著香爐中那柱香徹徹底底堙滅進香灰之中,才沉沉吐出口氣,起身喘息道:「好,那我先去沐浴,一會兒咱們一塊用晚膳。」

  青玉頷首,目送崔英進屋。

  浴室里早就備好熱水,崔英拿手試了試溫,發覺這會兒溫度正合適,她垂眸解開腰繩,褪去衣衫,邁進浴桶中舒舒服服地長舒一口氣。

  耳邊卻忽地響起敲門聲——「姑娘,碌叔剛剛送來了姑爺的信,您是要現在看還是沐浴後再看?」

  崔英聞言頓時坐直,揉了揉發酸的胳膊道:「進來,我現在看。」

  翠梅「噯」一聲,推開浴室門後便取了塊擦手的棉帕一塊送去了屏風後頭。

  崔英趴在浴桶邊從她手中接過棉帕,笑眸亮晶晶:「謝謝。」

  不知是羞得還是因外頭天氣太熱,翠梅面色微紅,將信交給崔英後便匆匆垂首退了出去。

  崔英望著小姑娘逃跑似地背影,搖首輕笑,仰過身,長指輕動拆開了信封。

  可當她看清信上的內容,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在嘴邊。

  他上回洋洋灑灑寫了好幾頁紙,這回卻只有一行字——「娘子可要來定西,見一見司無明?」

  崔英凝了凝眉,又打開信封仔細往裡望了望,確實沒有其他物件,只有這信箋上寫了一句話。

  這裴君慎是什麼意思?她去見司公子作甚?故意轉移話題,還是說……他是在借司無明在暗指他自己?

  可上回他寫信明明挺直白,這回怎麼突然含蓄了起來?

  崔英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用罷晚膳來到書房寫回信時,她才忽地靈光一閃,腦子裡冒出一個極不靠譜的想法。

  這都多久了,那廝、該不會、還在誤會她跟司公子吧?

  想到此,崔英眸光微凝,放下筆,又抽出裴君慎這封信細細琢磨了片刻。

  片刻後,她搖搖頭放棄,罷了,不管他是真的在誤會還是藉此來轉移她的注意力,她都解釋一下不就好了。

  至於之前裴君慎故意隱瞞之事,如今時過境遷,她當初那點氣早已飄到九霄雲外,找不回來了。

  崔英放下信箋,重新提筆蘸墨,伏案寫起回信。

  與此同時,定西常平大街東水巷。

  裴君慎甫一回府,便問裴叔:「可有從長安來的信?」

  自打他來到定西,幾乎每日都會有此一問。裴叔哪能不知自家大人這話的意思,當即獻寶似地遞上一封厚厚信箋道:「有,大人您看,這是夫人寄來的,如此厚實,不知裝了什麼?」

  裴君慎抬眸看了眼這封分量十足的信,連日來陰沉的臉色總算略有和緩。

  他接過信封,忽地問道:「司二最近如何?」

  雖將人帶來了刺史府,但裴君慎公務繁忙,日日忙至深夜才歸,除了偶爾能與司無明一同用頓早膳,兩人極少見面。

  裴叔道:「司公子近來心情不錯,今日還與裴淳一起外出去了青山寺踏青。」

  裴君慎輕輕頷首,負手走進書房:「兩人現在何處?」

  裴叔:「半個時辰前才回來,裴淳現在聽風堂,司公子則回了臨水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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