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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翼話還沒說完,趙穆橋就熟練地一抬手,一道金光打過去,龍翼瞬間僵在原地,連眼珠子都轉不了。
小夥伴們心底怒贊,他們早想這麼幹了。
金硯尋臉色稍微好了一點,但語氣還是不太好,「你這是要死了?」
趙穆橋笑了笑,「差不多,原本我還在頭疼,若我死掉,神格該怎麼辦,正好你們就來了,這就是天意。」
喬俏從金硯尋身後繞出來,認真看著他,「哪兒有那麼多天意,不過是你飛升後安排好的吧?」
金硯尋扭頭看她,眼神疑惑,「什麼意思?」若是安排好,為何妖皇印里那傢伙不知道?
趙穆橋笑得更虛弱了些,但語氣還是很溫柔的,「什麼都瞞不過你,反正也都是跟你學來的,你……如今應該恢復記憶了吧?」
喬俏點頭,又搖搖頭,「只恢復了一部分,小梧桐醒了。」
趙穆橋晃了晃神,輕輕哦了一聲,「那就好,能恢復一部分也挺好。」
他仔仔細細看著喬俏,眼神一動都不肯動,「能在死之前再見你一面,我很開心。」
金硯尋蹙眉,壓下心裡的不爽,委屈抱住喬俏的肩膀,「他安排了什麼?」
喬俏跟同樣好奇的夥伴們解釋,「進來之前我還覺得是咱們運氣好,不用找路,就來到了月瀾寶坻,沒有通行令牌,就有人送上通行令牌。」
但等進來後,她突然反應過來,九陰仙子是燭龍,她聽溫郁雪提及過銀鉤仙尊,據說她就收養了一條燭九陰。
而那個帶他們一起來的修士,名為玄佳,不用猜,都能得知跟玄栗會有關係,跟腳都差不多。
然後,伊瀟瀟的傳承之力,龍翼的救援,這些都像是有隻看不見的手,讓他們能儘快到達指定位置。
喬俏問趙穆橋:「為何這麼著急讓我們來?」
他自己提前幾百年就進入月瀾寶坻,他們剛到仙界,就被趕鴨子上架一樣,馬不停蹄趕到九重天來。
趙穆橋輕輕道:「因為,若是你們不快些來,我支撐不住,水鳳也要消散了,就無法幫你們轉換血脈。」
他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自然也無法再禁錮住龍翼。
但龍翼這時候反倒是沒了廢話,只鐵青著那張硬漢臉,坐在趙穆橋身邊,將元氣毫不保留地輸入他體內。
接下來的話,由龍翼來說。
這次,龍翼沒嘮叨。
「這傢伙不是金硯,只是在神鳳碎裂神格後,沒有神鳳存在的一段記憶魂片,以神格穩定身形,成為了人而已。」
「金硯的本意是,他不需要沒有神鳳存在的記憶。」龍翼眼神有些嘲諷,「但諷刺的是,他剛被分割出來幾百年,就碰上了不該碰上的人,跟金硯一樣產生了不該產生的感情。」
趙穆橋蹙了下眉,「你別夾帶私貨,他是不想我痛苦,什麼不該產生的情感,身為他的記憶,我愛他愛的人,不是應當的?」
金硯尋臉黑了,喬俏則有些晃神。
那,若是她沒有路過時間長河呢?
神鳳犧牲萬年,怎麼能算得准她一定會路過時間長河,若是她沒救下趙穆橋呢?
趙穆橋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笑著道:「即便是沒有你,最多就是這片神格碎片被消耗太過而已,我們都是瘋子。」
他看了眼金硯尋,這個也是。
伊瀟瀟問:「那你如今為何會變成這樣?」
「當然是守護她最在意的寶貝。」趙穆橋笑眯眯道,抬起手,手心浮現出一個淡淡的水鳳冥靈體,它正在沉睡。
好傢夥,金硯尋和小梧桐都在趙穆橋促狹的目光中炸了鍋。
金硯尋:「我才是她最在意的寶貝,俏俏,對吧?」
小梧桐:「呸!我就知道水鳳是最有心機的,主人才不會喜歡它這種茶貨,主人,對吧?」
伊瀟瀟也幽幽看著喬俏,雖然沒有記憶,但她總感覺,自己應該曾經被喬俏珍重地捧在手心,說過類似的話,不然這話她聽著為何如此熟悉?
如今看來,這神鳳略有點渣。
喬俏面不改色,或者說沒有精力為這不合時宜的修羅場頭疼。
她心口有點疼,鼻子有點酸。
「為什麼?」她輕聲問,「若你真的只是記憶魂片,何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在你可以修行,飛升的時候,你就已經是單獨的存在了。」
喬俏看著趙穆橋,「金硯騙了我太多次,聽你說話,嘴裡也不像是有實話的。」
趙穆橋無奈極了,他確實比較少說實在的話,但現下說的確實是實在話。
「雖然我只是記憶魂片,而且金硯告訴我,希望我不像他那樣煎熬,至少能有片刻安寧。」
趙穆橋看喬俏的目光有些痴,「但你應該知道,從他出生起,記憶里就只有你,即便沒有你,也全部都是在想念,我又怎麼會例外。」
喬俏心疼得更厲害了點,她有些後悔,當年不該將金硯當作小孩子一樣,什麼都不與他說。
她以為什麼都不知道,他會少難過一點,卻好像讓他更煎熬了。
趙穆橋突然悶哼出聲,制止了龍翼浪費妖元,「不用了,我的神魂已經支撐不住了。」
龍翼冷哼了聲,大跨步走到角落裡,面朝里蹲下,不說話。<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