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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其實是她用血脈布下的封印。
他們劍冢內的這些老傢伙們,出來就被劫雷追著跑,想要發揮一部分實力護著宗門,就得封掉部分修為。
一旦封印打開,他們但凡用跟修為相對的大招,就得開始渡劫。
她對陳浮叮囑,「我帶他出大陣渡劫,宗門內就交給你們了。」
陳浮焦急,「真尊!您不可……」
若虎繡真尊與陸煒一起渡劫,倆人都會魂飛魄散,這損失對天劍宗來說太大了!
虎繡真尊怒斥,「別廢話!與魔族同歸於盡怕什麼!你以為老娘有那麼弱?說不定就轉修散仙了呢!」
說罷,她身上立刻升起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朝著陸煒壓過去。
她們血剎虎一族,可以鎮人神魂,只要她抓住陸煒,他想跑也跑不掉。
陸煒猛地瞪大眼,整個人僵在原地,他臉色扭曲,「老毒婦!你休想!本尊是魔王陛下的十二護法之一,你要是敢動本尊,魔族一定會殺光你們天劍宗的血脈!」
虎繡真尊冷笑,「那就讓你們那狗屁魔王試試看!」
她直接伸手朝陸煒抓過去,陸煒眸底閃過一絲陰狠和得意。
「真尊且慢!不要上了魔頭的當!」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攔住了虎繡真尊的動作。
見虎繡真尊動作頓住,陸煒臉色一沉,伸手凝出一柄魔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顧正卿劈過去。
虎繡真尊解開封印後,修為已經高過他,隨手一擋,就攔住了他的攻勢。
「什麼意思?」她用與魔族有些類似的猩紅色獸瞳看向顧正卿。
顧正卿啟動了滅魂大陣,神識幾近破碎,虛弱得幾乎隨時會死,確實是離宵劍尊無疑。
發現這點後,虎繡真尊再聽顧正卿解釋,就能沉得住氣了。
「這魔頭修得是移魂大法,只要見了血,以血為咒,就能鑽進人神識之中。」顧正卿咳出幾口血,虛弱無比道。
「若老祖抓住他,不等渡劫,他就可以藏在老祖神魂中,利用老祖渡劫,讓他附身的陸煒做傀儡護身符,藉機逃跑!」
陸煒臉色徹底陰沉下來,「你又壞本尊好事!」
顧正卿看著他,笑得無比暢快,「我知道,這不過是你的神魂分魂,但只要你隕落在這兒,你本體也會受傷,我們天劍宗,早晚有人能殺了你!」
不等陸煒放狠話,顧正卿看向武青綢,「前輩,魔族最怕生命樹氣息,用你的青綢靈器攻擊他,只要以太陽真火入他神魂,他必死無疑!」
武青綢點點頭,不多話,看向金硯尋。
金硯尋注意力一直在喬俏身上,聞言有些不樂意地撇了撇嘴,甩出一團太陽真火。
武青綢立刻祭出自己的本命靈器青綢,裹住那團真火,攻勢凌厲朝著陸煒壓過去。
陸煒怒急,卻又無計可施,他確實怕生命樹氣息和太陽真火。
即便武青綢受了重傷,修為也不如他,但陸煒的修為畢竟是以生命為代價剛剛提升上來的。
即便「顧正卿」招數老辣,但陸煒的身體跟不上他的速度。
再加上陳浮和虎繡真尊還有胡天三個老東西掠陣,很快,陸煒就被武青綢的靈器沾到了身體。
他渾身驀地僵直片刻,而後扭曲著發出陣陣哀嚎!
「本尊記住!你們了!」
「啊啊啊……本尊一定要你們不得好死!!!」
……
只十幾息的功夫,陸煒轟然倒地,眉心鑽出一塊竹籤大小的青綢,被武青綢收起。
金硯尋也收回了自己的太陽真火。
陸煒修為跌回金丹期,但他跟蔣凡一樣,金丹已經徹底破碎,變成了一個廢人。
不過,他比蔣凡好一些,沒有暈倒。
他臉色煞白,看向顧正卿,「多謝師尊救我!」
顧正卿定定看他一會兒,嘆了口氣,沒說什麼。
無論如何,陸煒是拜他這身體為師,雖然教導之責不在他身,但他也欠陸煒一絲因果。
陸煒神色彷徨,掙扎著跪在地上,朝著陳浮磕頭,痛哭流涕,「弟子罪無可恕,被引動了飛升的貪念,師尊……那魔修說,小師妹修輪迴功法註定會飛升,但輪迴需要諸多氣運,弟子鬼迷心竅時,發現二師妹搶了小師妹的氣運。」
「弟子外出歷練前,被種下魔種入了魔,犯下滔天大錯,竟然對同門師妹下了殺手……嗚嗚嗚,弟子求掌門給弟子一個機會,罰我去魔族邊境抵禦魔族,哪怕魂飛魄散,弟子也想在死之前多殺幾個魔族!」
陳浮皺眉沉吟,氣運爭奪是每個修士都在做的事情。
同時,身為修士,與天道爭,與命運爭,本來就是一種渴求。
每個人心底都有貪念,但修士懂是非黑白,也會克制自己。
魔族卻肆無忌憚,他們不修因果,不修功德,只看實力。
修士害怕魔族,卻抵擋不住魔氣侵蝕,就是因為魔氣會蒙蔽修士心竅,放大他們的貪念,引修士犯下後悔莫及的錯事。
身為修士,雖然無法原諒陸煒的過錯,陳浮卻無法不物傷其類。
他嘆了口氣,讓陸煒死在魔族邊境也好。
陳浮剛要開口,虎繡真尊背後就傳來了伊瀟瀟冷清的聲音。<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