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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俏咦嗚嗚了半天,神識中沒發現任何被盯著的感覺,哭唧唧地放心下來。
散功重修就重修吧,還能離咋的。
她擦乾眼淚,皺著小臉,從儲物戒內取出了木靈根功法玉簡,抽泣著將神識探了進去。
「嗯?不是《木靈玄錄訣》,而是《木炎玄靈訣》嗎?」喬俏有些奇怪。
難不成是因為神魂中的幻象印記,她在烏啼院的記憶有所錯亂?
喬俏小心謹慎地,仔仔細細地,將功法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放心下來。
雖然有些內容玄妙到讓人有些頭暈,可練氣期的內容她能看得懂。
功法確實是木系單靈根的功法,功法後面附著的攻擊法訣,也是以木靈根催生植物來進行困人,再用幻象為攻擊手段。
除了名字,其他都跟紫竹真人弟子所說無二。
喬俏將神識撤出玉簡,低頭撫了下鳥崽的腦袋,終於下定決心,繼續穩定神魂,為散功做準備。
兩日後,喬俏確認神魂已經無恙,咬著牙一巴掌拍在了自己丹田上。
同時,她毫不猶豫順著經脈中築基的身竅,開始逆轉功法。
「唔……」丹田靈氣被打散的疼痛,讓她額頭很快見了細汗。
散功不好受,從身輕如燕,御劍飛行,重新一點點變回凡人,身體慢慢沉重到仿佛壓了座大山。
經脈疼得像是一寸寸寸斷開。
可真到了這種疼到極致的時候,喬俏反而不吭聲了,只死死咬著唇,任由身體內的靈力散去。
她腿彎內的鳥崽不安地動了動身子,眼睫顫抖著,只是怎麼都睜不開。
直到喬俏呼吸平緩許多,它才又慢慢陷入沉寂。
若是毛宴神識還在這兒,也要為喬俏的乾脆利落心驚。
他一直覺得這女娃娃雖然有心計,卻太嬌氣。
但喬俏咋呼的時候,大多都是漫不經心沒啥大事。
動真格的時候,她與伊瀟瀟也沒甚分別。
在一定程度上,伊瀟瀟身上,本就帶著她的影子。
就在喬俏蒼白著臉,萎靡在貓窩內,徹底變成一個凡人的當頭,伊瀟瀟這邊也狠得毫不遜色。
還不到午時,她已在演武場,演練山外山劍法至第十遍。
能令四域心驚的天級劍法,甚至趙穆橋飛升時還在用,想要完整演練一遍,對才築基的弟子來說,極為艱難。
哪怕伊瀟瀟的經脈比旁人寬,她演練一遍劍法,渾身的靈力也會被掏空到經脈抽疼。
但伊瀟瀟從來都是面不改色,就地打坐恢復靈力。
就算打坐,她都不是慢慢恢復。
若把吸入靈氣的過程比作吃飯,在其他弟子眼中,伊瀟瀟像個八輩子沒吃過飯的餓死鬼,吃起來可以稱得上是狼吞虎咽,說是鯨吞也不為過。
等到靈力恢復,她會繼續演練劍法,如此反覆十次。
演武場的弟子們,好不容易等到伊瀟瀟臉色蒼白,搖搖欲墜,感覺可以歇了吧?
歇個粑粑!
從第一日就開始目瞪口呆的弟子,回回說起,都想哭。
伊瀟瀟還能吃丹藥恢復!
完美品質的聚靈丹她有不少,一點不心疼,恢復後,周而復始……
短短不足半月時間,天劍宗能去演武場的弟子們,都被卷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絕望的是,還沒地兒說理去。
伊瀟瀟自己這樣努力,但她從不逼著別人一起卷。
其他各峰的長老們呢?哪怕對弟子橫挑鼻子豎挑眼,若弟子們不願意,身為師長,也無法狠下心真的把弟子往死里操練。
最多……就是讓他們見識見識山外山劍法便可。
可去特娘的見識吧!
山外山劍法有那麼好見識嗎?
「嗚嗚嗚……我受不了了啊!」有弟子在伊瀟瀟打坐的時候,一屁股坐在地上,轉而躺下,哭得悽慘無比,花草聽了都得落淚。
「我又看到了我死去的爹,嗚嗚嗚……我爹拿著鞭子一直抽我,抽一下問一遍,問我真不能再揮劍了嗎?」
那弟子越哭越傷心,「爹啊,你死的也不慘啊,你怎麼能這麼無理取鬧呢?我再揮下去,就可以去見你了啊我的爹!」
這弟子哭聲非常大,但盤腿坐在最前面的伊瀟瀟,絲毫不為所動。
其他弟子面對這種程度的淒風苦雨,也已經麻木了,都面無表情趁伊瀟瀟打坐,趕緊癱坐在地,跟著打坐。
不是他們想努力,而是不趕緊恢復靈力,一會兒等伊瀟瀟瘋起來,他們頂不住。
好不容易有個安慰這弟子的,一張嘴就是哽咽,「你知足吧,我看到了我最怕的蛇,若是我不肯揮劍,說咬上來就咬上來,還往我身上纏,不認真揮劍,我真的感覺我會死。」
倆人相看淚眼,無語凝噎,抽泣著也開始打坐。
等到伊瀟瀟打坐結束,睜開眼的瞬間,其他所有在哭,在休息,在癱軟的弟子們,瞬間如臨大敵,支棱起來。
他們起身拿著劍,鬥志昂揚,眼神悲慟,跟要去殺了誰似的,警惕著馬上就要籠罩演武場的可怕劍法。
與此同時,演武場角落裡。
「嘖嘖……咱們天劍宗的弟子,可是許多年不曾如此精神過咯。」有長老撫著鬍鬚,在一旁樂呵呵地笑。<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