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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兩鬢帶了些斑白,眼角有些細紋, 但看起來不過三四十的年紀, 修仙者容貌永駐的不少,雲浮眼中都是疲憊, 已經是她多年來維繫宗門勞心勞力所致。

  但觀她面相仍可看出她十分溫和。

  清音宗本也和神農谷一樣, 只是音修聚集之地, 加之音修從前並無那麼多攻擊術法,很多學習的都是慰藉修士心境的輔助心法,直到清音宗遭遇重創。

  她的手落在面前的雲璧上,掠過那鮫人的魚尾:「我原以為, 能克制住她體內的邪氣,便能使她走上和她父親不一樣的結局。」

  韶光:「師父,當年滄海師叔是否真的背叛了正道宗門還未有定論——」

  對於師姐, 她無可辯駁,但是對於師父的道侶, 她絕不接受如今修仙就界因為師叔曾是鮫人,是魔族一員,就如此污衊。

  她原以為師父這麼多年,都沒有第二個道侶,也是因為放不下師叔,沒想到......

  雲浮道君輕輕:「韶光。」

  女修垂首,退後一步不再說了。

  雲浮道君的手還落在那方雲璧上。那上面的鮫人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便會睜開眼,對她說一聲雁禾又胡鬧了。

  鮫人與修士言語不通,雲浮道君如不是音修,恐怕也聽不懂滄海每日說的是什麼,但是雁禾一會說話便能將鮫語與修仙界的音律運用自如,仿佛她生來便要作為兩族的結合,備受修仙界矚目。

  是什麼時候開始,她學會了肆意妄為,學會了即便不用魔氣也能令修仙界眾人畏懼,學會了,喜歡的東西,哪怕毀了也要到手?

  她與滄海當年確實是因為陰差陽錯,作為清音宗少宗主的自己俘獲了這隻鮫人,才動情。

  但她從未教過自己的女兒,退了婚約,逼應滄瀾為了同門性命答應結契,便意味著她得到了這個人。

  說到底還是她教錯了。

  雲浮嘆氣,今日說到這裡,她已累了,轉身讓韶光全憑她自己做主之後,便離開。

  韶光看著師父的背影看了很久,最後垂眸,去前廳見了應滄瀾等人。

  一見到韶光及她身邊的少宗主,沈望就是一靜。

  當年封印雁禾,這位韶光道友,他曾見過。

  她身邊那位女修,也曾為維護雁禾對他們破口大罵,說雁禾根本就沒有錯,那時她還是合歡宗的修士之一。

  如今卻不知怎麼,被帶在了韶光身邊。

  韶光:「諸位道友所說合歡宗以禍心引迫害百姓一事,清音宗已有所耳聞,只是仙門素來以為這是清音宗因私人恩怨,栽贓合歡宗,所以多年來未有處理。」

  眾人羞愧。

  確實如此。

  合歡宗雖然行事無所顧忌,但除了幾年前雁禾被封印的禍事外,其餘時候都是踩著仙門的邊界行事,沒有留下太多把柄。

  反觀清音宗,因為曾是修仙界第一大宗門,惹了太多視線,敗落之後就不受仙門重視了,其他宗門接到訊息也大多是敷衍了事。

  合歡宗能猖狂這麼多年,和合歡宗與清音宗都是地處偏僻,其他宗門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願意攪和進去有關係。

  萬劍門是大宗,向來以天下為己任,有的弟子第一次知道這種事氣憤不已,清音宗則是習慣了,神色都沒怎麼變,聽到他們提起雁禾,臉上才出現慍怒。

  韶光身邊的少宗主林霽忍了又忍,最後還是在韶光的示意下不甘地垂眸。

  韶光:「我知道諸位的意思,但是雁禾已非我門派之人,且與清音宗間有血海深仇,諸位雖然已將她封印,但此仇未了,清音宗不會輕易饒恕她,諸位也不必來做這個說客。」

  應滄瀾心底一沉,看來這位宗主是知道他們與雁禾同乘,也將他們視作一派了。

  果然,他們才坐下沒多久,韶光就道:「諸位請回吧。」

  應滄瀾起身:「韶宗主,雁禾是否真的背負因果,還需重新計較......」

  韶光微微偏眸:「我與她當年同秘境歷練,她打傷我,搶走功法我可以不計較,她背離師父創立的清音宗,另立宗門,我也可以不計較,但應道友,你就是當年主導封印我這位師姐之人,你可以說出,她有苦衷,因果便可一筆勾銷這樣的話嗎?她有苦衷,為何偏創立邪宗,創立後又為何助長他們氣焰?」

  不等應滄瀾答話,宗主便閉上眼:「多說無益,各位請回吧。天道公允與否,我們都與她,不死不休。」

  眾人離開清音宗時,心情都異常沉重,在山門前發現有百姓哭著將孩子推進那山門,又聽旁人說,這是清音宗在救那些被合歡宗殘害的幼童,又沉默下來。

  沈望原本以為采雲已經是藥引中年歲較小的了,看到來求清音宗救命的百姓連綿不絕,緩緩地捏緊劍。

  第一次覺得,他們當時只是封印了首惡雁禾,而沒能剿滅合歡宗,實在是太不應該。

  應滄瀾也眸光暗沉,等有修士氣喘吁吁來告訴他們,沈扶聞與燕無爭醒了,他才陡然回神:「你說什麼?」

  那修士穿著清音宗弟子服飾,上氣不接下氣道:「是,是真的,盛梳道友傳音來說,他們適才醒了,只不過.....只不過......」

  有好幾個人上前:「只不過什麼?!」

  那弟子艱難道:「你們還是隨我去看看吧。」

  應滄瀾握緊劍,跟上去,等發覺天色驟暗時,才將隱藏的劍招揮出,那弟子軟軟跌在地上,沒了聲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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