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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夕一邊大口吃一邊道:「夫人,您問。」
容疏想了想後道:「你娘說,國師確實是中毒嗎?」
「是。」
文夕跟著親娘做仵作是專業的,詳細給容疏描述了國師的死狀,並且篤定地道:「肯定是死於中毒。」
「那現場還有其他線索嗎?」
「有。」文夕腮幫子鼓鼓囊囊,說話也有些含糊。
——這大肉包子,太香了,她可以吃八個!
「國師留下了遺書。」
容疏怔住。
遺書?
國師推算出來了,他難逃此劫?
「遺書里說什麼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文夕道,「反正衛大人的臉色挺難看的,應該很棘手。他們都還在查呢!錦衣衛好多人都在,鞋印都不放過……我跟著衛大人,學了不少東西呢!」
說著,她又感慨道:「夫人真是好福氣啊。衛大人丰神俊朗,又聰明能幹……」
看著她心生嚮往的樣子,容疏不動聲色地道:「那你想跟著大人?」
「那不行,我娘會打死我的。」文夕道。
「你自己想?」
文夕有些迷茫,狠狠咬了一口包子,「我也不知道。我娘光知道催我嫁人,怕我嫁不出去,可是她也不告訴到底嫁給誰,甚至不告訴我,該嫁個什麼樣的人。」
果真是一團漿糊……
容疏道;「屬於你的姻緣早晚會來的,不用苦惱,我嫁人也很晚了。」
「這話您能不能跟我娘說說?」文夕直嘆氣,「我現在都不願意在家裡待,出門看見個略平頭正臉的男人,都想問問人家有沒有娶親。」
容疏:「……」
衛宴是怕她心情不好,所以讓這活寶來逗她笑的嗎?
文夕一口氣吃了六個大包子,看得容疏驚掉了眼珠子。
這傢伙,吃完飯就想跑。
「夫人,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去街上遛遛。」
「給自己找相公去嗎?」容疏忍俊不禁。頂點小說
「萬一能行呢?」文夕道,「世上無難事,除非我死了。」
容疏:「……」
「不死就得嫁人。」
容疏心道,你可以考慮嫁個死人,從此過上沒有男人又不被說的幸福日子。
文夕走之前,還問容疏討了六個包子,說是這樣今天就不用吃別的了。
她走之後,容疏和左慈道:「我看她不好嫁,一般人家真養不起。養得起的,又得挑她這心直口快的毛病。」
左慈則道:「奴婢起先以為這姑娘扮豬吃老虎,後來發現……」
她真的是豬,容疏默默補充道。
「……挺好的。」左慈如是道。
最起碼沒有什麼危險。
月兒則道:「文姑娘有一技之長,自己能養活自己,嫁不嫁的,也沒那麼重要。」
感慨幾句,她們又把話題轉回到了圓寂的國師身上。
左慈抿了抿唇,緩緩開口道:「夫人,奴婢覺得國師之死,有些問題。」
「嗯?說來聽聽。」
「倘若國師是自己想不開,那第一次,為什麼他不留下遺書?」左慈道,「等被您救了之後,又留下遺書,這就很奇怪。」
容疏點頭:「我也在想這個問題。難道,他是被人脅迫寫下遺書的?」
可是文夕剛才來說了,國師走得很安詳,屋裡也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沒有外人強行進入的痕跡。
容疏想著,等衛宴回來,仔細問問,是不是所有外人的痕跡,包括她曾經進入的痕跡都被抹掉了。
那就很可能,是國師雖然死,也還想包庇殺人兇手。
她甚至腦補出了狗血的旁白——你要我死,那我就死;哪怕我死,我也要保護你。
可是這樣的想法,似乎又有些褻瀆國師了。
那封遺書里,都寫了什麼?
小和尚怎麼辦?
國師死後,大和尚會繼承他的衣缽嗎?
容疏覺得,大和尚那懂點什麼,故弄玄虛的樣子,很適合做國師。
而且,他貌似,也真有兩把刷子。
就是可憐了小和尚,他沒了師父,以後在大相國寺的處境會如何?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人間無淨土。
小和尚說過,師父不允許他離開大相國寺;那國師離世之前,對小和尚的將來,有安排了嗎?
容疏想不明白,就還是去了醫館。
等到下午的時候,徐雲竟然來醫館喊她,說是衛宴回府,在等她回去。
這就回來了?
醫館裡已經沒有患者候診,容疏就關了門回家。
衛宴正在吃包子。
「熱了嗎?」容疏問。
「沒熱,餓了。」衛宴把最後一個包子吃完,「現在天沒那麼涼,不用熱。」
容疏:「……」
她看到衛宴身上竟然換上了居家的衣裳,便問:「不用出去了?」
「不用了。」衛宴端著自己的茶杯走到榻上,和容疏相對而坐,「事情了結了。」
「兇手查到了?」
「沒有兇手,國師是自我了斷的。」
「那怎麼會?」
衛宴告訴容疏,國師留下了一封很長很長的遺書。
他應該是寫遺書之初就服了毒,寫完遺書後人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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