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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素素帶著思思出來送他們,見狀笑嘻嘻:「不娶回家,那自然不算做實了。」

  她咿咿呀呀地哼唱出來:「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花落空折枝……」

  容疏:「閉嘴」這個詞,我已經說膩了。

  思思仰頭好奇地問道:「姐姐,你要去哪裡?去玩嗎?」

  容疏還沒回答,就聽衛宴道:「是去玩,你跟著姐姐一起去。」

  思思立刻拍手答應:「好呀好呀。」

  衛宴把她抱起來,不由分說地塞到車上。

  容疏:「……我是去給人看病的,不是去玩的。」

  「讓她跟著你去。」衛宴臭著臉道。

  方素素道:「不放心自己跟著唄。」

  衛宴不說話。

  他倒是想去,但是身份不允許。

  誠然程家的人應該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但是總有水落石出那日。

  到時候程家的人,未必會想自己是陪著容疏去的。

  要是生出嫌隙來,那好事也白做了。

  但是思思是武順侯獨女,武順侯又炙手可熱。

  容疏帶著她,不敢有人輕視。

  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事情,就是不能立刻反應過來,略想想也就明白了。

  所以容琅想,這個姐夫,大概也還可以吧。

  一行人很快來到程府。

  有程玉帶路,馬車一直到二門才停下,早有婆子丫鬟等在那裡。

  見了容疏,眾人也不敢怠慢,笑迎她進去。

  除去前身關於容國公府的記憶,這是容疏第一次進高門大院。

  白牆黑瓦,雕樑畫棟,假山流水,花團錦簇,處處是景。

  她牽著思思的手,落落大方。

  容琅年紀還小,又是程玉的同窗,所以破例被帶進去給程老夫人行禮。

  但是一路上,他們沒有遇到其他女眷,顯然程老夫人已有安排。

  等來到居中的正院,婆子直接引她們進去。

  廊下站著穿石青色比甲的丫鬟,躬身給眾人打帘子。

  容疏進門就見羅漢床上坐著位五六十歲模樣的老太太,身穿沉香色纏枝牡丹紋褙子,面容慈祥,但是眉眼之間能看出年輕時候的精幹。

  因為身體抱恙的原因,她的精神有些不濟。

  容疏帶著容琅和思思上前行禮。

  程老夫人忙讓丫鬟攙扶起她來,拉著她的手讓她到自己身邊坐,笑道:「當年我還見過你母親,真是好風采。一晃眼,你都這麼大了。」

  容疏對此毫不意外。

  雖說程玉這個愣頭青,死纏爛打,但是不把自己底細調查清楚,程家也不會貿然請自己上門。

  不過她不知道,程老夫人是拿著看孫媳婦的目光打量自己的。

  程老夫人又招呼容琅坐,又是好一頓誇讚,讓他在書院裡多多帶帶程玉。

  容疏心說,那學渣,估計帶不動。

  程老夫人讓人送上見面禮。

  容疏得了一根金嵌寶的簪子,份量十足,對她來說更是香氣四溢。

  容琅得了一塊馬上封侯紋樣的玉佩;就是臨時起意來的思思,都得了一個白玉雕的香囊球。

  程老夫人並沒有點破思思的身份,卻誇她天真爛漫。

  思思笑眯眯地道:「老祖宗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祝壽的詞都上了。

  容疏滿頭黑線,尷尬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思思表示,她也不知道說什麼,那自然要挑著好聽的說了。

  程老夫人笑道:「好好好,是個好孩子。」

  容疏有些坐不住,主動提出要給她診脈。

  當即就有婆子拿著小軟枕墊在程老夫人腕下。

  程老夫人苦笑道:「老了老了,什麼都不中用了,只會給人添麻煩。我這病啊,怕是好不了。」

  程玉道:「您看您說的,等姐姐看過了再說。」

  容疏凝神給她診脈,稍後又讓程老夫人換了一隻手,眉頭微蹙。

  程老夫人觀察她臉色,心裡之前升騰起來的那點兒希望就沉了下來。

  果然還是不行。

  也是,多年痼疾,太醫束手無策,她倒真指望一個年輕的姑娘,是自己想多了。

  「沒事。」程老夫人笑道,「我這病啊,是要帶到棺材裡去的。」

  「那倒不至於。」容疏收回手,心中已經有了判斷,「只是想治好,確實非一日之功。」

  「治好?」

  她的措辭,讓程老夫人不敢相信。

  「嗯,治好。」容疏肯定地點點頭,「我給您開個方子,調養一段時間,然後配合扎針,約莫半年到一年應該就能痊癒。」

  程老夫人又驚又喜又不敢置信,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程玉像屁股下裝了彈簧一樣,猛地彈起來,「我就說行吧!」

  容琅卻有些擔心地看向姐姐。

  姐姐真是太實誠了,為什麼要說這樣篤定的話?不給自己留一點兒餘地。

  但是對於容疏而言,除了程老夫人年紀太大,所以治療戰線要拉長外,其他真的沒有太大問題。

  程老夫人總算找回來自己的聲音,激動道:「疏丫頭,我這黃土都埋到脖子的人,不求痊癒,只求晚上能睡個安穩覺就夠了。」

  經年累月的病痛,只有自己知道。

  縱使子孫孝順,誰又能分擔半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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