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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麼時候，這個人的衣服已經被血浸透了，不需要看，他都能想像到衣服下藏著多少傷口。
他沒有比這一刻更清晰地意識到，再這麼下去，喬陌會死。
夏星池往前走了一步，喬陌似乎更急了，想攔住他，卻又無能為力。
白承舟雙眼微微眯了起來，他們沒有再出手，卻依舊戒備著。
他們已經離得很近，夏星池再往前一步，他們就可以伸手抓人。
然而就在最後這一步邁出時，又是一道火焰在他們之間炸開。
仿佛把僅剩的力量都融入了這一擊，火焰炸開後激起的衝擊讓白承舟二人和夏星池都各自退了一步，距離又被拉開了。
夏星池慌亂回頭，只看到喬陌無力低頭又急促嗆咳起來的樣子。
——除非我死。
明明連話都說不出來，卻好像還在重複著他的決心。
夏星池無法再往前走一步。
但白承舟二人很快就從衝擊中恢復，這次再無遲疑，那穿著制服的人很快便重新舉起了武器，白承舟也徑直往兩人走來。
夏星池下意識地後退，虛弱讓他重心不穩地後仰，他直接跪倒，順手撿起了剛丟下的武器，再次擋在了喬陌跟前，卻茫然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把喬陌殺了。」
不知僵持了多久，他聽到白承舟沉聲說。
夏星池本能地又往後靠了靠，直到身體貼近喬陌，才又停下，心卻狂跳得如同要從喉嚨里蹦出來。
射擊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子彈幾乎是貼著他的臉往後掠去，夏星池想也沒想地往旁邊一擋，可下一發已經射至。
一切的抵抗似乎都是徒勞。
可夏星池這次沒有再放棄，甚至在感覺到自己護著的人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動靜後，越發伏倒，想將喬陌徹底遮擋住。
白承舟二人不再上前，那人只是不斷地對著他們射擊，也不管射中的是喬陌還是夏星池，子彈打完了，又重新撿起那手銃式的武器，繼續攻擊。
打在身上的攻擊越來越多，可疼痛漸漸就變得麻木，夏星池的意識也有些混沌了。
遠處似乎又響起了紛雜的腳步聲，像是有誰在靠近。
他整個人伏在喬陌身上，腦海里只剩下一個念頭。
結束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連發兩章完結~
第169章
然而想像里的情況遲遲沒有出現。
夏星池甚至覺得，落在身上的攻擊好像也停下來了。
監控室的大門很快就被打開，雜亂的腳步聲頓時變得清晰無比，似乎有很多人湧入，又有誰向他們靠近，可始終沒有人向他動手。
再然後，有誰開始說話了。但夏星池已經沒有力氣分辨說話的是誰，講的又是什麼。
直到一個聲音不停地在耳邊叫喚，他才遲鈍地意識到，有人在叫他。
「星星！夏星池！」
熟悉的聲音，帶著跟其他人都不一樣的焦急。很快，似乎有誰又靠近了些，叫喚聲也離得更近了。
但那人始終沒有碰他，只是不停地重複著相似的話：「星星，你還好嗎？能聽到我說話嗎？」
夏星池花了很大的力氣才重新找回了了一點意識，他艱難地抬起頭，就看到了印卿月。
女子的雙眼通紅，裡面藏著無法掩飾的焦急又擔心。
看他抬頭，印卿月幾乎喜極而泣，伸手想扶他，又遲疑了一下，直到確認夏星池不會抗拒，才小心地扶住了他。
邊上馬上又有兩個人靠近，想幫她一起將夏星池扶起，但陌生的氣息讓夏星池條件反射地掙紮起來，慌亂地回頭去看喬陌。
那兩人連忙收了手。
像是知道夏星池在擔心什麼，印卿月很快開口：「不要擔心，他們沒有惡意，我們是來救你的。」
但夏星池的身體卻繃得更緊了。
內心升起一種預感，讓他覺得自己這時離開，好像就會失去什麼。
他一直歪著頭，死死地盯著倒在地上的人，然後才恍惚想起，喬陌好像很久沒有動了。
「我來救他，我會救他的。」印卿月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眼眶似乎更紅了，聲音有些哽咽，卻還是用力地向夏星池保證，「你先起來，好嗎？讓我看看他。」
夏星池的反應還有些遲鈍，但聽懂了她的話。
他記得，喬陌說過，印卿月是可信的。
於是他終於沒有再掙扎，任那兩人把他扶了起來。
那兩人的動作很謹慎，把他扶起來後也沒有將他帶走，只是找來了一張椅子，讓他靠坐著，又檢查了一下他身上的傷。
但那些傷很多已經癒合大半，只留下淺淺的傷口，幾乎不需要做什麼處理，那兩個人沒多久就停了手，面面相覷，彼此眼裡都帶著掩不住的震驚。
但夏星池根本不在意。他只是怔怔地看著印卿月和另外兩名穿著白大褂的人把喬陌圍住。
坐在椅子上，周圍的情況也變得清晰起來。
有很多穿著相似制服的人在往來，每個人都步履匆匆，像是在處理著什麼。
沒多久，一名男子越過人群走到他跟前，神色有些沉重而憔悴，卻溫和客氣。
「你還好嗎？」
夏星池不想回答，只是緩慢地眨了眨眼。
「我是顧桓。抱歉……是我的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