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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剛才跟「F」的人那片刻的交鋒里沒有落敗，但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態跟平時要差得遠。
對於所有異能失控的異能者，監控區都會有統一的處置流程，其中一項就是收容初期必定會使用相關的控制藥物。
雖然能猜測到黎戈應該是給他用了什麼藥，所以才能讓他在短時間內恢復到如今這個狀態，但到底還是會有種殘餘的無力感。
不過，幸好這裡是一所。
喬陌想著，掂量了一下，便縱身一躍，最終險險地勾住了管道上的配件。
他不敢放鬆，手上一旦感覺到著力點，便迅速地往上翻，他原本所在的地方就比圍牆高得多，這一躍之後離樓頂就不遠了，幾個起落便爬到了屋頂，這才略鬆了口氣，抬頭看天。
時間剛好，上空巡邏的無人機還沒有轉回來。
沒有遲疑的，喬陌輕巧地順著屋頂往右走，轉到北邊後就迅速勾住房檐，翻身而下。
下面正正是個小陽台。
喬陌顯然對這裡非常熟悉，根本沒有猶豫就從陽台的窗口爬了進去，裡面是一個布置簡單的休息室。
因為背光，屋裡有點暗，但喬陌還是輕易地摸到了另一邊的牆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通話器。
他把話筒拿下來，按下了一串數字。
通話器的那頭很快就連接上了，但一直沒有人接聽，喬陌耐心地等了好一會，才終於聽到那邊接起來的聲音。
「誰？」
是熟悉的聲音。
喬陌暗自鬆了口氣：「是我。」
那一頭一片死寂，片刻後響起了印卿月有些激動的聲音：「喬陌？」
第159章
印卿月很快就來了，她手裡還拎了個馬克杯，一臉疲憊的樣子，仿佛是通宵工作太累，終於忍不住找咖啡喝。
休息室里倒是沒有監控，所以她大大方方地開了燈，又把門仔細地鎖上，才往裡面走。
「喬陌？」
喬陌從窗簾後面走出來，看著她笑了笑：「嗨！」
「嗨你個頭！」印卿月脫口而出，眼眶卻瞬間紅了。
難得在這姑娘臉上看到這樣的情緒，喬陌也不禁沉默了一下，半晌才道：「哭什麼？」
「誰哭了！」印卿月反駁，一邊卻伸手揉了揉眼睛，轉過身去給自己泡了杯速溶咖啡。
廉價卻濃烈的咖啡香味在有點冷的空間裡蔓延，印卿月也終於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她從白大褂的那個大口袋裡掏出來兩樣東西，丟到了喬陌面前的桌子上。
「喏，還你。」
喬陌的目光落到那兩樣東西上。
他的手機，還有一個小孩子拳頭那麼大的毛線娃娃。
這應該是自己被帶到監控區時，搜身搜出來的。
「謝謝。」喬陌沒多說什麼，隨手把兩樣東西拿過來塞進口袋裡。
印卿月問他：「你怎麼出來的？」
「有人來救。」
「為什麼不走？」印卿月問完，自己就先反應了過來，「你……你想救星星？」
喬陌看著她：「他在哪？」
印卿月抿了抿唇：「……在四區。」
預感得到證實，喬陌的心越發地沉了下去。
那個幾乎可以稱為白承瀾的後花園的地方，就算是其他兩個研究所的人按照正常的程序想要進去都不容易，更不要說是私下進去再把人救出來。
這個事情他明白，印卿月更明白。
「如果只是我們兩個，恐怕很難把他救出來……救你的人能幫你嗎？」
喬陌搖了搖頭。
「那你就先走，有把握了再來。」
「所以我來找你。」喬陌看起來比印卿月要平靜一些，「我想至少問一下他現在的情況。還有，老顧找到了嗎？」
說到這個話題，印卿月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她雙手捧住了還有些燙的杯子：「還沒找到，我們也查過白家的很多人，可是沒有任何線索。」
這個答案喬陌並不意外。
印卿月停頓了一下，又道：「因為之前白承舟審批時拖延了幾天，那個流程……老顧沒能在出差前批下來。而且，他們已經找到了證據，異能核查部分的審批也被撤銷了，程珂被停職……我們沒辦法讓三所把人移交過來。」
「審批結果沒出來之前，應該哪個研究所都不能動的吧？」
「規矩是這樣定的沒錯。」印卿月苦笑，「但人在四區，白承瀾就算動了，我們也沒證據。」
「他做了什麼？」
「我不知道。」印卿月神色有些凝重，「但是三所的人這些天都在加班。上周肖寧寧還發燒住了兩天院呢，所以你說，他們加班是因為誰？」
喬陌明白她的意思了。
有白承舟撐腰的白承瀾，從來都是肆意妄為的。
「最近……白承舟的態度也有點張揚。」見他不說話，印卿月倒是又開口了，她的聲音有些低沉，「喬陌，我有點擔心老顧。」
喬陌看著她，只是這麼短暫的交談，他也能想像出來這些天印卿月承受了多少壓力。
一所雖然確實可以說是顧桓一派，但一所的所長的性格沉穩，向來不願意把一所架到風尖浪頭上，如今顧桓失蹤，要不是有印卿月從中斡旋，一所甚至有可能會選擇袖手旁觀。
一邊是顧桓失蹤，一邊是自己被控制了，這頭合作的同伴被停職，那頭還要擔心白承瀾會怎麼對待夏星池，喬陌覺得印卿月剛才只是紅了眼眶，算是很堅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