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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柔剛點完餐,其它座位已經人滿為患,她只能端著飯盒跟著走。
幾人大大方方坐到林墨這桌,姜柔被安排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她側過頭沖他微笑,算是打招呼。
林墨看到她,也展露笑顏。為了避嫌,兩人沒說話。
女同學想趁此機會表明心意,便和林墨聊了起來。
他看起來是那種一絲不苟的人,卻很健談。聲音一直很柔和,也會認真聆聽別人的對話。
姜柔終於明白,為什麼程夕會找他做好朋友了,和他相處真的舒心又自在。
聊著聊著,女同學忽然談起最近社會上的一些負面新聞,有些義憤填膺。
林墨聽到這些事,皺起眉頭,目光不似剛剛那樣溫柔,只不過他在低頭吃飯,別人並沒有注意到,可姜柔就坐在他旁邊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
她側過頭看他,這一刻,卻有些恍惚。她又仔細瞧了瞧,是真覺得他生氣時的側臉和田叔有點像。
傲骨中帶著一絲孤寂,尤其眉宇間極像。
察覺到她投來的目光,林墨轉過頭看她,臉上又恢復和煦的笑,這樣的他就不怎麼像了。
想到女同學之前說過他是51年出生,姜柔忍不住猜想他會不會…是田叔的兒子?
只因為一個側臉就產生這種聯想,她也知道挺可笑的,卻不由自主往那方面想。
「你有話問我?」
林墨突然出聲,把姜柔嚇了一跳,她連忙搖頭,說自己沒事。
眼下不是旁敲側擊的時候,她打算下班再找機會問問。
因為有心事,這頓午飯,姜柔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見林墨也要走,姜柔終於攔住了他。
「林墨同志,我能跟你聊聊嗎?」
他轉過身看她,眼底划過驚訝。
得到默許,姜柔走到他身邊,與他並肩走出工廠大院。
「我過來想問問你,你和程夕同住在一個家屬院嗎?」
其實她更想問:他爹媽是不是親生的?但那樣問太唐突了,人家會把她當成神經病。
「對,我們在一個院住,你有事?」
「哦,她的鋼筆忘在我這裡了,麻煩你告訴她,讓她明天過來取。」
姜柔在心裡偷偷記下:程夕那院兒都是背景深厚的人,說明林墨的父母也是那樣的人,這是第一條有利信息。
林墨並不知道她的心思所想,點頭答應她:晚上會跟程夕說。
緊接著,姜柔又問:「我看你和程夕關係不錯,你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嗎?」
「不是,我十歲前一直在河省,後來才隨父親搬到京市。」
姜柔聽了,繼續在心裡記下:林墨十歲前在河省長大,如果他真是田叔的兒子,就說明他當年是被人帶去河省的。而且他剛剛只提到了父親,很有可能沒有母親?
姜柔還想問問他,是在河省哪個市長大的?這時,耳邊傳來急促的剎車聲,她聞聲望過去,只見沈城東騎著自行車,單腳撐地,正看著她。
因為滿腦子都是林墨的身世,姜柔沒在意他的醋勁兒。
想著不能再繼續打探消息了,還感覺有點可惜。
林墨看了一眼沈城東,對姜柔說道:「你丈夫來接你了,咱們下次見。」
「好,下次見。」
姜柔朝他禮貌微笑,目送他離開。
沈城東猛踩兩下腳蹬,來到她身邊,快被氣笑了:「他長得好看嗎?」
姜柔這才有心思看他,如實說道:「還行吧,跟你是沒法比。」
「……」沈城東忍不住嘴角上揚,沒好意思表現得太高興。
本來還挺醋的,可下一秒就被她哄好了。
姜柔坐到他的後車座,默默捋清那幾條重要信息。然後摟上男人的腰,笑著問:「你剛剛是不是吃醋了?」
沈城東踩著自行車,沒回答,算是默認了。
姜柔忍不住輕笑,打算調查清楚後,再跟他提這件事。
第二天。
程夕來找她取鋼筆。姜柔把她拉到操場上散步,程夕一臉茫然地問:「這麼冷的天,你怎麼想起鍛鍊身體了?」
姜柔只是慢慢走,笑言道:「因為一天之計在於晨,早晨適合鍛鍊。」
這話,讓程夕無從反駁……
過了一會兒,見鋪墊得差不多了,姜柔問她:「我昨天在汽車廠遇見林墨,發現他和我認識的一個人長得很像,我想問問你,他是家裡的親生子嗎?」
「??」程夕挑高眉毛,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當然是啊,他爸就他一個兒子。」
姜柔不禁有些失望,不過還有兩個問題沒問,她想問完才死心。
「那他是冬天生日嗎?比如這個月的生日?」
這下,程夕的反應又變成了震驚加疑惑,「對,是這個月的生日,你怎麼知道的?」
如今,年份、月份都對上了,姜柔感覺有希望。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他後腰有紅痣嗎?」
這個問題,程夕回答不上來,因為她沒見過他脫衣服的樣子。
於是如實答道:「我不知道。」
眼下,只有程夕能幫忙。姜柔沉思片刻,決定把田叔的故事告訴給她聽。
十幾分鐘後,程夕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問:「所以你懷疑林墨是那個田叔的兒子?這不可能啊,大院兒人都知道林墨是林叔的兒子,怎麼可能是別人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