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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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已經把事情的真相戳破了,也就沒有再繼續拖下去的必要了。

  人人都知道傳國玉璽在夜明淵的手上。

  若是夜明淵選擇獻上玉璽,也就等於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承認了楚陽的地位。

  可如果他不肯主動獻上,或者是假意說玉璽被竊,那他就是大夏的罪人,難逃一死!

  怎麼選,決定權在於他。

  可是似乎,又不在於他。

  他已經無路可選了。

  一路順利抵京,再也沒有節外生枝。

  夜明淵注意到,越是靠近京城,他的心就越是虛地厲害。而且,他發現晉王似乎是也有所顧忌。

  眼下,他已經無路可走。

  進京後,應該是第一時間就要獻出玉璽了吧?

  這些日子,夜明淵想到了不少人,也想到了不少的法子。

  可是最終,又被他一一地否定。

  很明顯,肅王和晉王都是站在了楚陽那一邊的。

  沒有這些強有力的人支持,他根本就不可能和皇位沾上關係的。

  大軍到達京城外,古硯帶來了楚陽的命令。

  「參見晉王爺,肅王爺,見過二殿下。王爺有令,大軍駐紮城外,待幾位王爺進京之後,再商議安排。」

  夜明淵看到晉王和肅王毫不猶豫地接到了命令,就知道他的未來已成定局了。

  三人幹練地入京,然後進入皇宮。

  再次踏足這片熟悉的地方,夜明淵心內是五味陳雜。

  當初他若是沒有逃離這個地方,那麼,現在自己是否還活著?

  又是否給了楚陽這個機會呢?

  默默地嘆了口氣,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如果呢?

  就算是有,也不可能總是出現在他的身上。

  一行人一路順暢地進入了勤政殿。

  待三人進去之後,便看到了楚陽正坐在了帝王專屬的那把椅子上,批閱著奏摺。

  李相和梁國公等人,都在一旁候著,似乎是在等待著他的命令。

  楚陽抬了一下眼,然後又草草寫了幾個字,遂將筆擱下。

  「大家都坐吧。」

  楚陽說完,便命古硯將信送走,然後再叮囑,任何人不得隨意擅闖。

  夜明淵的視線轉了一圈,這才注意到,還有幾位宗室的老王爺。

  「王叔,您這是?」

  那幾位老王爺的年紀都不小了,有的已是耳背多年,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這個時候,將他們召進宮來,用意何為?

  「既然回京了,玉璽何在?」

  所有人都愣住,連肅王都都震驚得抬了抬眼皮,這個楚陽,竟然連表面功夫都不知道要做一做了嗎?

  最震驚的,自然要數夜明淵了。

  他苦笑一聲,然後用一種極其複雜的表情,看向了楚陽。

  「小王叔,你竟然連假裝一下都不肯了嗎?」

  楚陽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假裝什麼?你以為,本王還需要跟你客氣一下?」

  這話,倒是把夜明淵給問住了。

  他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兒。

  明明篡位的就是楚陽,他憑什麼還表現得如此地理直氣壯?

  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小王叔,玉璽的確是在我這裡,可是,你總不能一句話也不讓我說吧?」

  楚陽呵了一聲,將視線放在了晉王的身上,「王兄也是如此想的?」

  晉王被點名,抬頭與其對視,搖頭,「本王以為,這皇位原本就應該是你的。」

  晉王的這句話,可以說是將夜明淵徹底地打入了谷底。

  原本心存的那一點點的希望,此時也被無情地打破了。

  「王叔?」

  晉王朝著夜明淵搖了搖頭,然後示意他交出玉璽。

  楚陽則是轉回身,自龍案上拿了一些東西,然後一步一步地靠近了夜明淵。

  「你想知道本王是哪兒來的底氣?來,不妨先看看這個!」

  這些,都是嘉恆帝和太后身邊的一些心腹的供詞。

  當然,這裡面,還有幾年前,楚陽從趙家的某些人口中拿到的。

  如今,一一呈現在了夜明淵的眼前。

  「這?怎麼可能?」

  夜明淵看到上面的字字句句,恨不能立馬就甩袖而去。

  他的父親,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來?

  「當年,你父親假傳聖旨,並且派人在途中攔截肅王,使他晚回了京城十餘日。等他回京之後,一切已成定局。這件事,不知道晉王兄是否知情?」

  晉王的臉色未變,只是額頭上,已有大滴的汗水開始滲出。

  當年登基一事,果然是另有蹊蹺。

  「不,這是假的!這些都是假的!如今我父皇已逝,你說什麼都不會有人來反駁你了。」

  「那你以為我的那位好皇嫂,也都是在說假話?」

  皇后為了保住裴氏年幼的那些孩子們,不得不說出了當年的實情。

  她不能讓整個裴家都後繼無人了。

  當然,皇后的證詞是最有力的,卻不是獨有的。

  當年宮裡的一些老太監,老嬤嬤們,也並非都死絕了。

  總有那麼幾個,是被嘉恆帝和皇后留下來的。

  這下子,算是都交待了。

  「不可能的。我不信!就算是母后說的又怎樣?誰知道你是不是用了非人的手段逼迫所致?」

  事情到這一步,夜明淵也是無所畏懼了。

  楚陽看著他,然後突然就樂了。

  「如果我告訴你,當年其實我父皇還曾留下了密詔,你信是不信?」

  其實,除了夜明淵,在場的其它人,可以說是都信了。

  就衝著這麼多年,嘉恆帝始終不曾拿出魚符來,就足以讓他們都信了。

  「密詔?」

  夜明淵愣住了,完便沒想到,還會有這麼一說。

  「不僅如此,父皇還給了我十六哥一份密詔,也便是當年的明鏡和尚。」

  話落,一直坐在一個不起眼角落的男子,站了出來。

  他未著皇室的蟒袍,頭髮挽起來,上面戴了一頂玉冠。

  看年紀,應該比楚陽大不了幾歲。

  晉王和肅王再見到了明鏡,自然是有些激動。

  「你,你真是十六弟?天哪,這,十幾年沒見了,想不到,我們兄弟如今還能再坐在一起!」

  肅王是最先反應過來的,直接就走過去,然後有些激動地拍了拍明鏡的肩膀。

  「九哥,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地老氣橫秋的樣子。」

  肅王撲哧一樂,「我是真的老了。」

  晉王看著明鏡,嘴巴張開,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來。

  當年,他們兄弟幾人,合力欺負的,除了肅王之外,便是眼前的這個十六弟了。

  只因為,他是眾兄弟當中,最聰明的一個,每每先生講到了什麼,他總能一點即通。

  不僅如此,他打小便和楚陽的關係好。

  主要也是因為兩人的年紀相近,所以總能玩兒到一處去。

  再加上了當年父皇的刻意安排,所以,明鏡和楚陽,當年可以說是形影不離的。

  現如今,明鏡的回歸,顯然更能證實了當年之事,的確是嘉恆帝從中搗鬼。

  接下來,楚陽亮出了自書手上的一道遺詔,那是來自於他的父皇,高宗的。

  「上面寫明了,皇室暗衛,一直都是由我十六哥在暗中掌管。待有朝一日,本王能移步西京,那麼,整個暗衛連同魚符,便都交由本王來掌管,夜明淵,現在看到這個,你還覺得,本王是在謀奪大夏的江山嗎?」

  夜明淵被這一問,給驚得半天回不過神來。

  連退了兩步,面色蒼白。

  楚陽一直等他抵京,要的不僅僅是玉璽,還要當著這些親族以及權貴的面兒,將嘉恆帝最後的一層遮羞布給揭開了。

  晉王沉思半晌,「楚陽,就算是當年皇兄做錯了,可是,已經過去十幾年了。而且,此事若是被曝出,將有損我皇室的威嚴。」

  「王兄多慮了。嘉恆帝的名分,本王不會動他的。畢竟,在父皇的遺詔中,曾寫明,若是有朝一日,皇兄繼位,那麼,待皇兄百年之後,這皇位,必須要傳承到本王的手中。」

  楚陽話落,明鏡將那份遺詔展開,上面龍飛鳳舞的字跡,足以讓在場所有人都看個清楚明白。

  所以說,當年高宗早已料到年幼的楚陽,是根本不可能成為大夏的皇帝的。

  所以,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楚陽註定是要拿到這個皇位,而且,這一切,也都是順理成章的。

  既保全了嘉恆帝和皇族的顏面,同時,又能堵住悠悠眾口。

  這一戰,楚陽贏得漂亮。

  「你是皇兄唯一的血脈了,記住,只要你自己懂進退,識大體,本王不會動你。你自己有幾分本事,自己心裡頭也清楚。當年的戰功,若非是本王拱手相送,你能什麼建樹?」

  這件事也被抖了出來,夜明淵只覺得自己是面子裡子都丟光了。

  到了這一步,的確是也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

  一個時辰之後,夜明淵再度進宮,這一次,手上拿了一個紅漆盒子。

  大夏的傳國玉璽,終於到了楚陽的手上!

  看著這枚印璽,被眾人爭得頭破血流,甚至是全族覆滅,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圖個什麼?

  眼下這種情形,他們也不知道後悔了沒有。

  夜明淵暫時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居住。

  楚陽沒有派人看管他,一個沒有兵權,且連道詔書都沒有的皇子,還不值得讓他太費心了。

  等到將幾位老王爺送出宮去,勤政殿裡,似乎是寬敞了許多,氣氛,也更活躍了許多。

  「王爺,您看,這登基一事?」

  李相的臉色一直很淡定,無論是明鏡先生站出來,還是楚陽說出自己手中有魚符一事,都不曾讓他有半分的變色。

  可見,這的確是一個能鎮得住任何場子的老臣了。

  「此事,就交由肅王和十六哥來辦吧。」

  「是。」

  明鏡抬頭,「微臣明鏡,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一跪,其它人也都跟著跪了。

  哪怕是還沒有登基大典,可是楚陽的皇位,已然是無可撼動的了!

  次日,楚陽頒旨,大赦天下,減賦一年!

  同時,改年號為嘉業。

  消息一出,四方譁然,誰也沒有想到,夜明淵會主動送上了玉璽。

  更沒有想到,當年高宗,竟然還留有一道遺詔。

  眾人不明就裡,只覺得難怪這麼多年,嘉恆帝一直不立太子呢,敢情,是早就知道了,這根本就沒有太子之位,只有一個皇太弟呢!

  天知道如果嘉恆帝還活著,聽到了這個,會不會氣到跳起來。

  如此一來,也算是將嘉恆帝謀奪皇位的醜事給遮掩了過去。

  嘉恆帝是因為死了,所以,楚陽無法再追究他的責任了。

  可是其它人,顯然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當年參與了這件事的所有人,都被波及到了。

  這其中,首當其衝的,便是安國公府。

  只是,御林軍進入安國公府之後才發現,安國公並不在府內。而且細問後才得知,安國公離開京城已經有些日子了。

  元朗則是被御林軍帶到了宮中復命。

  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誰不知道元朗是安國公最器重的兒子?

  如今新帝登位,自然是少不得要燒幾把火的。

  這頭一個倒霉的,難道就是這位元世子了?

  元朗進宮後,並沒有見到楚陽,只是在殿外等了約莫有一刻鐘後,便被下令送出宮了。

  至於安國公府上下,也只是被下令,任何人不得離開京城。

  特別是元氏族人,所有人,都不許離開府邸。

  元朗倒是不急。

  不管怎麼說,先前的大夏出現內亂時,他和父親都是為了大夏立下過大功的。

  若是就此而被新帝下旨殺頭抄家,只怕也會引來臣民們的議論。

  楚陽初登大寶,最在意的,應該還是名聲的。

  再者說了,在此之前,元朗就已經和楚陽達成了某種合作。

  不管是為了霍瑤光,還是為了其它,總之,元朗的確是將一些極其重要的消息,透露給了楚陽。

  而且,若是楚陽真地想殺他,早就可以動手了。

  沒必要一直拖著。

  不過,元朗卻有一事想不明白。

  父親應該是早就料到了會是這樣的一個結局,他為何不早做安排?

  他自己可以離開,那麼,當初為什麼不安排他們全家人都離開呢?

  事實上,除了父親一人之外,這府里上上下下,再沒有一個人離開,父親這到底是何用意?

  還是說,他料到了楚陽不會為難他們這些家人?

  元朗轉身,這個時候,應該去陪母親好好地說說話。

  聽說這幾天母親一直是寢食難安的。

  父親不在,如今安國公府又是被皇上重點盤查的對象之一,也難怪她會多想了。

  再仔細想想,這麼多天了,自己一直在忙,卻無暇去關心一下母親,倒真有幾分不孝了。

  元朗剛剛過了二門,就看到有人在一旁嘀咕呢。

  「聽說新皇上和咱們安國公府不對眼呢,這可怎麼是好?」

  「是呀,現在大家心裡都沒底呢。可是眼下這樣,咱們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呀。」

  「往哪兒走呀?聽說外面有御林軍守著呢。」

  正說著,聽到了咳嗽聲,一扭頭,嚇得臉都白了。

  「給世子請安。」

  「以後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你們的舌頭也就不必再留著了。」

  兩個丫環嚇得臉都白了,「是,世子。」

  元朗到主院的時候,看到這裡的奴婢們倒是安分,該灑掃的灑掃,該修剪花草的在修剪花草,與平時倒是無異。

  元朗轉了個彎,已經到了正屋門外。

  守在那裡的婆子福身,正要開口,卻被元朗打斷了,「在這裡守著便好,我自己進去。」

  「是,世子。」婆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服從命令了。

  只是,待世子進去之後,婆子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內室的方向。

  主屋裡沒有人,元朗看了看兩側,聽到有聲音,轉身去了內室。

  厚重的帷幄,其實並不能阻攔太多的聲音。

  元朗站在了旁邊,竟然聽到了柳姨娘的聲音。

  「夫人,您還是多少用一些吧。奴婢知道您是擔心國公爺,可是再如何,您也得先保重自己的身子呀。」

  元夫人沒有反應,至少,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夫人,您是不中意這些,奴婢再讓人去換。」

  正說著,元朗進來了,「母親!」

  元夫人的眼神一動,「是阿朗來了。」

  話落,起身去迎兒子的同時,扭頭給柳姨娘使了個眼色,「下去吧,這裡不用你伺候了。」

  「是,夫人。」

  元朗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母親還未曾進膳?」

  「吃不下。」

  「母親,剛剛柳姨娘說的對,您得保重身體。」

  元夫人則是沉默了一會兒,再抬頭時,一臉凝重,「阿朗,聽娘一句話,你去西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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