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收網(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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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思被戳穿,元朗有一瞬間的不自在,很快,又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和狀態。

  「父親,我們在西京經營了多年,難道真地就這樣輕易放棄?」

  元朗的話,說明了他的態度。

  片刻之後,安國公微微頷首,「你若是當真覺得可行,去一趟也無妨。只是,現在不行。」

  元朗略急,「父親?」

  「楚陽絕非庸材,我現在擔心他們是否已經暴露了。」

  元朗一時怔住。

  若是他們已經暴露了,自己此時過去,的確是等於羊入虎口了。

  到時候,但凡是一些無頭案,極有可能就都會灌到了他的頭上。

  所以,這些黑鍋,他不能背。

  不僅不能背,自己背上的黑鍋,還得找到一個合適的替罪羊。

  「是,父親。」

  安國公見他還算是理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李遠舟將這兩天京城的事情做了一個簡單的梳理,之後,傳信給了楚陽。

  當然,冷宮中的一個廢妃出來,然後再度被封為了清妃的事情,自然也都告訴了他。

  楚陽看著這信函,半天沒有動作。

  那個清妃,他是有些印象的。

  據說是和穆遠宜生得有幾分相像。

  不過,楚陽將記憶中的清妃的模樣拼湊了一下,覺得她和瑤光並不像。

  如此,心裡還好受一些。

  「古硯!」

  「是,主子。」

  「吩咐下去,今天晚上捉魚。」

  「是,主子。」

  秀秀再次動身去了那處宅院。

  三人剛一碰面,外面就傳來了腳步聲,以及兵器出鞘的聲音。

  「糟了!」

  秀秀直接拔刀橫在了胸前,「大哥二哥,你們先走。」

  劉俊義則是冷哼一聲,「我留下,大哥帶上三妹先走。」

  獨眼兒龍沒有動作,也沒說話。

  砰!

  門被人一腳踢開。

  三人看著眼前的幾人,就知道不好對付。

  一番混戰,就此展開。

  秀秀直接被俘,劉俊義身受重傷,逃了。

  至於獨眼兒龍,壓根兒就沒有人看到他出手,就覺得眼前一片黑霧飄過,眾人立馬後退,待黑霧散了,人早就沒影了。

  「娘的,竟然用毒!」

  好在這次有古硯跟著一起來了。

  第一時間給大家服下了解藥。

  看了一眼被制住的秀秀,冷笑一聲,「先丟進水牢,記住,別讓人死了。」

  「是,古先生。」

  這麼大的陣仗,竟然沒能將人給逮住,這一次倒是引起了楚陽極大的興趣。

  古硯的身手,他是知道的。

  能在他手底下溜掉的人,委實不多。

  不過,那個獨眼兒龍和百變書生,也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說到底,還是自己輕敵了。

  劉俊義身上中了兩劍,還受了古硯一掌,可以說是內傷外傷加在一起,極為嚴重。

  熟門熟路地翻身而入之後,就倒地不醒了。

  砰的一聲,自然驚動了院中的護衛。

  「怎麼回事?」

  「什麼人?」

  當看到一個血淋淋的人趴在地上的時候,幾人都嚇了一跳。

  「快去稟報公子。」

  很快,人被抬進了屋裡。

  另一邊,侍衛跟著血跡查到了牆根底下之後,直接躍入,很快,就回去復命了。

  「進了任府?」

  「回王爺,正是。屬下親眼看到了任寧非在幫他上藥,而且,還口口聲聲地稱他為劉兄。」

  因為不確定任寧非是被利用了,還是原本就跟他們是一夥的,所以,特意回來先報個信兒。

  「這件事情,不可張揚。古硯,你明日陪著王妃去一趟任府,將人帶出來。」

  「是,王爺。」

  古硯明白主子的用意。

  原本是打算重用任家的,可是偏偏,這個節骨眼兒上出了這等事,不得不多個心眼兒了。

  至於獨眼兒龍,則似乎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完全沒有了他的蹤跡。

  「只要他還活著,就總會露出馬腳來,不急。」

  後續的事情,就由古硯負責了。

  當晚,王妃不在,楚陽又歇在了書房。

  彼時,霍瑤光正和青苹一起睡在了一個簡易的帳篷里。

  好在這個時候天已經暖了,夜裡也不會覺得涼。

  只是,這蚊蟲什麼的,還是有些煩了。

  青苹和霍瑤光二人的身上都戴有驅蚊蟲的香包,晚上睡地倒還可以。

  而其它人,一整天的訓練,早就累得爬不起來了。

  此時別說是有蚊子來咬了,就是蜜蜂來蟄他們,都不帶動一下的。

  霍瑤光躺在簡易的床板上,翻了個身。

  訓練了這麼久,其實該教給他們的,自己已經都教了。

  接下來,就靠他們自己訓練了。

  天未亮,楚陽就過來了。

  還給大家帶來了不少好吃的。

  霍瑤光是被一陣陣的食物的香味兒而饞醒的。

  一睜眼,看到了楚陽坐在自己面前。

  「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

  吃完早膳,楚陽陪著霍瑤光看了一會兒他們的訓練,當真是有些瞠目結舌。

  他從來不知道,原本,在水裡,竟然還可以有這麼多的訓練項目。

  「你欽定的梟狼,是一把軍中的利刃,而這支麒麟衛,就是那利刃中的利刃。我們的處境艱難,不得不多做打算。」

  楚陽聽明白了。

  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將霍瑤光緊緊地擁入了自己的懷裡。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呀?

  得知霍瑤光可以回去了,楚陽自然高興。

  快要進城了,楚陽才將那個劉俊義的事情說了。

  霍瑤光皺眉,「任寧非應該是不知道他的真正身分。我和青苹去一趟吧。」

  「不急,先回王妃沐浴更衣,後晌再去也不遲,而且,最好是帶上霍瑤瑜。」

  如此,才不會顯得太特別了。

  霍瑤光點點頭,這半個月,可是連個澡都沒有好好洗過。

  到處都是男人,她哪兒敢呀?

  這會兒抬起手臂聞了聞,一臉的嫌棄,「好臭!」

  楚陽見此大笑,「本王都沒有嫌棄你,你還自己嫌棄起來了?」

  霍瑤光瞪他一眼,「你知道什麼?沒有哪個女人願意讓自己心儀的男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的。」

  楚陽的眸光一動,「你說什麼?」

  霍瑤光看著他亮晶晶的眸子,哼了一聲,說什麼也不肯再說第二遍了。

  「我的好媳婦兒,我是你心儀的男人?」

  「廢話!不然我幹嘛要嫁你?」

  霍瑤光覺得氣悶,這不是明擺著呢嗎?

  如果自己不喜歡他,又何必如此辛苦地助他?

  楚陽笑得更為開懷了。

  於是,當天,王府又有了一股子新流言,說是王爺和王妃冷戰了半個月之久,總算是和好了。

  對於下人們之間的這種碎嘴,兩人也都是聽之任之,反正,也是要利用一把的。

  用過午膳之後,霍瑤光在星璃院溜達了兩圈兒,才準備回屋小憩。

  剛躺下,原本在書房和幾個幕僚一起用膳的楚陽,突然就回來了。

  而且,聞起來,身上還帶著幾分酒氣。

  不過,楚陽的眸光清明,應該是沒喝多少。

  「一身的酒味兒,走開些。」

  偏偏,楚陽卻是直接壓了過來,說什麼也不肯起開了。

  「媳婦兒,這都半個月沒吃肉了,可想死我了。」

  霍瑤光一臉氣結,合著他這是大中午地這來吃肉了?

  有心將人推下去,可是一對上了某人那幽怨的眼神,一時心軟,沒下得去手。

  而後果就是,霍瑤光被某爺十分不客氣地吃干抹淨了。

  霍瑤光有氣無力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說讓我後晌去任府?」

  楚陽怔了一下,倒是有些心虛地別開了眼,「呵呵,反正那個人受了重傷,一時半會兒也跑不了。」

  當然跑不了。

  楚陽明知道那個劉俊義逃進了任府,又怎麼可能會沒有準備?

  這個時候,早已經布下了暗哨。

  再說,剛剛過來的時候,他才得到消息,那個『劉三郎』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呢。

  所以,不著急。

  於是乎,這天的行程,就這樣被某爺給強行地改了。

  第二天,霍瑤光叫上了霍瑤瑜,一起去了任府。

  身為王妃,總頻頻出入一位司兵的府邸,似乎是有些掉價了。

  可是靜王妃有著一個很好的說辭呀。

  一是檢查任寧寧的瘦身效果,二來嘛,聽說曾老先生已經答應出山了,霍瑤光也總該上門表示一番謝意。

  客套話說完之後,霍瑤光的臉色便凝重了下來。

  「任夫人,可否請令公子過來一趟?」

  任夫人看到王妃的臉色不對,只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

  等到任寧非過來之後,霍瑤光卻又不緊不慢地喝著茶,不曾急著開口。

  這倒是急壞了任夫人。

  生怕是這個兒子再惹出了什麼禍事,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兒子的前程。

  「不知殿下叫學生來有何吩咐?」

  任寧非到底還是一介學子,也忍不住,先開口了。

  霍瑤光將茶盞放下,然後一臉詫異地看著他,「聽聞任公子前日救下了一位渾身是傷的男子?」

  任夫人一驚,這件事情,她怎麼不知道?

  任寧非的臉色微變,抬起頭來,一臉驚詫,「殿下?」

  「只需要回答本妃,是,或者不是?」

  這是很關鍵的一點。

  確定任寧非是無辜的,還是與匪徒有勾結,這一點,至關重要。

  「回殿下,前日夜裡,的確是有人突然出現在了學生的院落之中,學生後來認出,是學生的一位朋友,看他渾身是血,便將他救了。」

  「朋友?」

  霍瑤光輕喃了一聲,「任公子,還請你將你們認識以及後來的相處,事無具細地說一遍。」

  任寧非見此,便猜到這個男子的身分,或許是不一般了。

  「回殿下,當初學生也是在街上與其偶遇的。」

  任寧非將兩人相識,以及後來來往的經過,都一一說了。

  「你說的可都是實話?可有欺瞞本妃?」

  「回殿下,學生不敢。」

  霍瑤光注視了他片刻之後,還是微微搖頭,「任公子,你的話,本妃信了。可是按規矩,你還是要跟王府侍衛走一趟的。不僅是你,包括你院裡的所有人,一個都不能少。」

  任夫人嚇得臉都白了。

  「殿下,這,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隨後,又意識到不妥,快速地看向了任寧非,「孩兒,你說,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任寧非也是一臉茫然,「回母親,兒子一直以為他就是一個落魄書生,懷才不遇,又覺得他是有些真本事的,所以才會與其有了幾次來往。」

  話音剛落,已經有人進來回話了。

  「啟稟殿下,已經確認過了,那人正是前天夜裡逃走的劉俊義。」

  「很好,先將其押入刺史府的大牢,聽說他傷的很重,在王爺未審訊之前,千萬不能讓人死了。」

  「是,殿下。」

  霍瑤光看了任夫人一眼,「這件事情,令公子到底是不是無辜的,還得王爺定奪。不過任夫人放心,王爺向來仔細,不會冤枉好人的。」

  任夫人這會兒也聽出來了,兒子無意中救起的一個人,只怕是犯了事的。

  「殿下?」

  「任夫人不必著急,若是不放心,那便隨我一道去一趟刺史府吧。」

  任夫人想了想,自己一介婦人,去了又能怎樣?

  「不了,妾身還是就在府中等消息吧。妾身相信王妃和王爺是不會冤枉了我家寧非的。」

  霍瑤光點點頭,目光幽深地看著任寧非,「為人心善是好事,愛才惜才也是好事,只是,下次任公子還是要將眼睛擦亮一些。這次的事情,只怕,還得請任大人也一道去刺史才成了。」

  畢竟,任大人是司兵,執掌著整個京西州的兵器管轄以及配備。

  誰知道他的書房裡有沒有關於兵器的公文?

  這些消息,又是否被劉俊義給盜取了?

  凡此種種,總要調查仔細的。

  任夫人一直焦慮地等到了天色將晚,父子倆才一前一後地回來了。

  兩人直接去了書房。

  任夫人聽後,也直接就跟了過去。

  「跪下!」任大人的臉色嚴峻,任夫人原本還想著開口問一問,可一看這等情形,也就只好先歇了心思。

  「你這個孽障,你可知道,險些就害死我們一家人了?」

  任寧非的臉色蒼白,滿臉懊悔,「回父親,兒子知錯了。」

  「哼!若非是王爺明察秋毫,你可知道,你就要背上一個通匪的罪名了!」

  任夫人聽得嚇得一個激靈,手絹兒在手心裡都快給絞壞了。

  「罷了,也是王爺看重你,這次的事情,才會先請了王妃過來說話,如此,倒是不曾將事情鬧大。否則,你覺得你還有臉繼續在西京待下去?」

  這話說地可是有些重了。

  任寧非只是跪在那裡,低垂著頭,格外地後悔。

  果然,人不可貌相。

  誰能想到,那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劉三郎,竟然就是青亭縣的一個土匪頭子?

  而且,據王爺所說,那人還是一個江湖上有名的高手,若是真地對任家起了歹心,只怕……

  任寧非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都怪他太粗心,也太天真了。

  以後再看人,還是要把眼睛放亮一些才是。

  「以後,你就好生在家閉門讀書,正好,你外祖父也就要到西京來了,等他安頓好了,你就直接住到曾府去,無事不得出門了。」

  「是,父親。」

  任寧非知道,父親這樣的懲罰,已經是很輕了。

  原以為,父親要對他用家法的。

  另一邊,劉俊義的傷勢已經控制住了。

  不過,這人的骨頭倒是很硬,一個字也不肯說。

  楚陽也不著急,反正該知道的,基本上也都知道了。

  「待他的傷好一些之後,直接丟進水牢里。」

  「是,王爺。」

  霍瑤光聽到了水牢這個詞,才想起了那個叫秀秀的小姑娘。

  「人呢?」

  「也在水牢里關著呢,我倒是要看看,她能在裡面捱幾天。」

  水牢里的水不深,最多不過是到秀秀的腰部。

  可憐秀秀的雙手被屋頂上的鐵鏈吊住,就算是想要直接溺斃,都不可能。

  當霍瑤光看到她那張臉的時候,倒是真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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