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不是我!(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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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容安的兩隻眼睛都成了猩紅色,可見當真是被刺激到了。

  夜容安轉身,此時,安陽郡主的頭上已經被人蓋上了一方帕子。

  夜容安抬頭,站在那裡的,正是霍瑤光。

  「人死不能復生,還請世子節哀。」

  夜容安此時還難以冷靜下來,不過,他知道,霍瑤光是在他之後過來的,這裡這麼多人,沒想到,最後給安陽保存了一絲臉面的人,反倒是這個曾經的情敵。

  「多謝。」

  霍瑤光微微搖頭,然後與其直視,「世子還是先查明真相吧。」

  夜容安眉頭緊鎖,再次轉身時,看向那個男人的眼神,分明就已經如同兩把銳利的刀子了!

  霍瑤光知道夜容安是極疼這個妹妹的。

  如今人就莫名其妙地死在了趙家,總要讓趙家給他一個交待的。

  說起來,趙家與晉王府的關係,自然也是緊密的。

  畢竟晉王也是太后的親子,是趙太師的親外甥。

  如今出了這等事,夜容安根本就不再考慮兩家的關係,只一心想要殺了這個兇手為妹妹報仇。

  「你是吃了豹子膽了?竟然敢對我妹妹動手!」

  趙顏顏眼看著他又要動手,連忙先一步站出來,「安表哥稍候!」

  夜容安轉而怒瞪向她,「這裡沒你的事,走開!」

  趙顏顏卻臉色溫和,語氣也並急切,「表哥,還不曾將這件事情查清楚,如何就能認定了這一切是我三哥所為?」

  被刺了兩刀的人正是趙尚書的三子,也是趙家的嫡子,是趙顏顏的胞兄。

  只不過,小宮女在刺他的時候,故意扎地淺了一些。

  所以,雖然看著血跡斑斑的,其實傷地並不是多重。

  「不是他,還能是誰?」

  夜容安臉色一冷,「這裡就只有他們二人在,若非是他意欲對我妹妹不軌,又如何會出這種事?」

  趙顏顏一時語塞。

  他說地沒錯。

  這裡的確是只有這兩人在。

  至少,所有人趕過來的時候,只有他們兩個。

  「三哥,你快說,事發時,還有何人在場?」

  現在趙顏顏唯一能做的,便是拖延時間,希望祖父和父親能儘快地趕過來。

  「我,我不知道。」

  趙三少倒是不曾說謊,他原本就正在和自己的通房歡好呢,哪知道突然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再想過來的時候,身上就莫名其妙地被捅了一刀。

  他還覺得冤呢。

  「你怎麼會不知道?」趙顏顏這才怒了。

  簡直就是個廢物!

  正在僵持之時,趙太師帶著不少人都過來了。

  看到是自己的嫡孫嫌疑最大,趙太師自然臉色不佳。

  「容安,都在這裡站著也不是辦法,不如,咱們都進去說話?」趙書湛先開口道。

  「不必了。這裡就是案發現場,我妹妹到底是不是被他殺的,正好可以在這裡好好地審一審。」

  趙書湛一噎,畢竟死的是皇室郡主,再不得寵,也是皇室的郡主。這一點,還是無法改變的。

  「也好,那就聽容安世子的。」

  很快,有大夫和仵作過來,分別驗了傷。

  又因為今天是趙家為趙顏顏大辦生辰宴,所以,大理寺和京兆府尹也都來了。

  這下子,斷案的事情,也就都交由他們了。

  「回世子,太師,郡主的臉上總共被人劃了兩刀,不過並不深,據下官估計,應該是在與兇手爭奪兇器時,不慎誤傷的。至於郡主的死因,應該是頭部受到了劇烈的撞擊。」

  大理寺少卿驗過之後,給出了這樣的結論。

  假山上的血跡還在,應該就是兇手將郡主給推到了此處,郡主的頭部受到了重創,所以才會殞命。

  一旁的京光尹也看地差不多了,過來回話。

  「回世子,太師,趙三公子的身上總共有兩處刀傷,其中一處像是劃傷,極輕。再就是腹部的那一刀,看著雖然血腥,可是實際上,傷口並不深,不會危及性命。」

  京兆尹猶豫了一下,看看了趙太師的臉色,還是硬著頭皮實話實說道,「還有,根據幾位醫者給出的判斷,這種程度的傷口,應該不是男人所為。」

  趙太師的臉色微沉,趙尚書的臉色變化,就更為明顯了。

  夜容安則是輕哼一聲,「當然不可能是男人所為。當時就是他要對我妹妹不軌,我妹妹從,他才拿出刀子來威逼,不想,竟然反而誤傷了我妹妹。他定然是怕我妹妹將事情鬧大,所以才會故意殺人滅口了!」

  「世子!」

  趙書湛沒法兒再聽了。

  這可是他的親生兒子。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一醒過來人就在這兒了,而且還莫名其妙地被人傷了。」

  趙三少的聲音弱弱的,再加上了蒼白的臉色,倒是讓人擔心他會不會一口氣兒上不來,直接掛了。

  「可有人認明?還有,你之前在哪兒?」

  趙三少幾乎是想也未想,直接就說,「我就在自己的院子裡,我身邊的丫頭可以證明。」

  趙尚書的眸光一暗,大概也猜到了這個兒子先前在做什麼了。

  真是丟人!

  不過,不能在這種場合說。

  「來人,你們隨趙家的人一起去將人帶過來。」

  「是,世子。」

  夜容安一發話,趙家人的臉色就都不太好了。

  很明顯,這是擔心趙家有人串供。

  畢竟,現在被懷疑的人,就是趙三少一個。

  很快,一個面色微紅的丫環被引過來,撲通一聲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說,三少爺是何時離開院子的?」

  「奴婢,奴婢不知。」

  小丫環一看這陣仗,壓根兒還不知道死了人呢。

  趙尚書皺眉。

  大理寺少卿剛才一道去找人了,這會兒倒是主動為這個丫環開脫了,「我們去的時候,她還在睡。而且,從當時屋內的情況來看,他們應該是不久前才有過一場魚水之歡的。」

  在場還有不少的未出閣的姑娘,所以大理寺少卿已經儘量地注意自己的措詞了。

  在今天這樣的場合里,趙三少竟然還有心思與自己的婢女翻雲覆雨?

  只衝著這一點,大家就都不自覺地將對趙三少的印象拉低了。

  一個連這種時候都不會忘了和婢女歡好的男人,在未盡興,或者是某些外在原因的刺激下,想要對郡主對粗,也是很有可能的。

  於是,趙三少不知道的是,就在這不知不覺之中,很多人,已經從心裡上去接受了他要調戲安陽郡主的這一事實。

  沒有人能證明趙三少在安陽郡主死時不在現場,這對於趙三少來說,絕對是一個巨大的麻煩。

  「等一下!」

  大理寺少卿似乎是有了新的發現,他小心地在郡主的身旁蹲下,然後輕輕地打開她的手心。

  一條絲線,從她的手心裡露了出來。

  「這,這好像是玉佩上的絲絛吧?」

  於是,所有人的注意力,一瞬間,都轉移到了趙三少的身上。

  趙三少因為腹部受傷,所以,他身上所佩戴的飾品上,也都多少沾了一些血跡。

  不過,玉佩上的絲絛,自然是不可能全部都染上了。

  兩相一對比,不僅從材質上、顏色上都一一對上了,更重要的是,那玉佩上面,的確是有一根斷掉的絲線。

  大理寺少卿將東西一放,立馬就有了結論。

  「正是出自這塊玉佩上的絲絛。」

  這下子,算是真地惹出大亂子了。

  最終的結果,趙三少被大理寺帶走。

  原本,趙尚書還想著求一求情,畢竟兒子現在還受著傷,可是大理寺可不是能輕易地講人情的地方。

  大理寺直接受命於皇帝,怎麼可能會看趙尚書的面子?

  也正是因為了解這一點,所以,趙太師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到是最後被帶走的時候,趙老夫人出面,請求讓趙三少乘府中的馬車去大理寺,同時,再帶上一些傷藥。

  這樣的要求,倒也不算是特別過分。

  大理寺卿和兩位少卿見晉王世子沒有任何表示之後,就痛快地點頭了。

  誰也沒有想到,一場生辰宴,竟然引發出了一樁血案。

  而且,還真將晉王府和趙家兩家都牽扯了進去。

  這下子,京城的權貴之家們,又不得不開始琢磨了。

  經過這次的事情,晉王府和趙家的關係,是否還能和好如初?

  謀殺郡主,那絕對是必死無疑的!

  霍瑤光回到武寧侯府,一直都沒想明白。

  得知父親回來了,便第一時間到了怡園,然後將今天的事情簡單地敘述了一遍。

  「你說元朗與你說話後不久,安陽郡主就死了?」

  「是。我離開之時,分明就看到是他站在那個位置和安陽郡主說話的。不對,更準確地說,是兩個人在爭吵。」

  霍良城微微擰眉,按霍瑤光的說法,那麼,最有可能殺了安陽的人,就是元朗了。

  只是,趙三少又是怎麼會出現在那裡的?

  很明顯,事情變得有些棘手了。

  「瑤光,當時你和元朗在那裡說話時,可有別人注意到?」

  霍瑤光搖頭,「應該是沒有。」

  「應該?」霍良城的眉頭皺地更緊了。

  霍瑤光也意識到了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若是當時真地被人看到了,那她就危險了。

  不過,仔細地回想了一下今天的審案過程,並沒有發現誰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更沒有誰看她的眼神有古怪,所以,應該是沒有人注意到她的。

  雖然還是沒有底氣,不過,心裡還是稍微鬆快了一些。

  「父親,您懷疑是元朗殺了安陽郡主?」

  「不然呢?」

  霍瑤光微微皺眉,想到那麼短的時間,的確不太可能是別人。

  最主要的是,當時她還親眼看到了他們二人發生爭執,元朗應該沒有那麼快擺脫安陽郡主的糾纏。

  霍瑤光的眸光一閃,突然就想到了一個細節。

  「不對!」

  霍良城看她,「什麼不對?」

  「血跡不對!」

  霍良城一臉不解。

  「我當時親手給安陽蓋上了帕子,也免得她當時的形象太過難看,也算是保全了她最後的一絲顏面。可是當時,我分明就能感覺到,安陽郡主頭頂上的血是明顯涼的,可是她臉上的血跡卻是溫的。」

  因為安陽臉上的血,是最後小宮女故意在她的臉上劃的,就是為了羞辱安陽郡主。

  也就是在劃完了那兩刀之後,再快速地刺向了趙三少。

  「還有!」霍瑤光一下子又想到了一件事,「眼神!」

  「什麼眼神?」

  「當時我們都趕過去的時候,趙三少在看到了安陽郡主的屍體的時候,眼神里明顯就是未知的,害怕的。而且,我記得聽到他還說了一句,誰家的惡婦。」

  誰家的惡婦?

  霍良城的眼神一下子變得複雜了起來。

  也就是說,當時趙三少是根本就不知道地上躺著的人是安陽郡主的?

  當時安陽的頭上、臉上都是血肉模糊的,趙三少認不出她才是正常的。

  這也足以說明,其實在之前,他是並沒有見過安陽郡主的。

  否則,從衣著服飾上,也是應該可以認出來的。

  越是回憶、推理,越是肯定殺人的兇手就是元朗!

  只要想到不久前,兩人還親親我我的,想不到,一轉眼,就直接殺了枕邊人,霍瑤光不由得打了個寒戰,這個元朗,心當真是狠!

  現在霍瑤光是無比地慶幸,當初很利索地退婚了。

  不然的話,自己真是哪天死都不知道是為什麼。

  太可怕了。

  「這件事情,就爛到肚子裡,誰也不要說。」

  「知道了,父親。」

  霍瑤光不笨,這些細節,她有關注到,在場的其它人,可能也會有關注到。可問題是,在場沒有任何一個人為那個趙三少說話。

  為什麼?

  因為白天在趙家,就相當於是證據確鑿了。

  沒有人會因為一些不切實際的猜測,去得罪晉王府。

  而且當時夜容安的樣子,雖然沒瘋,可是也差不多了。

  安陽郡主慘死一事,自然是驚動了皇上。

  聽說太后得知消息之後,直接就昏了過去。

  死者是她曾經最疼愛的孫女,而兇手,竟然是她的侄孫。

  這樣的結果,太后自然是有些承受不住。

  皇上和皇后都親自守在了太后床邊,生怕再有個三長兩短的。

  晉王只有這麼一個嫡出的小姐,現在出了這種事情,自然是分外惱火又痛心。

  早知道,就不應該一時心軟,讓她去趙家的。

  晉王妃哭地死去活來的,夜容安的臉色也沒有多好,整個人都是陰沉沉的。

  晉王則是接連幾天都是寒著一張臉。

  「別哭了。我已經跟皇上請過旨了。趙家的那個,必須為我女兒償命!」

  「那又怎麼樣?我的安陽還會回來嗎?」

  一連幾天,晉王妃只要一閉上眼,似乎就能看到女兒血肉模糊的那張臉。

  「那個畜生,再怎麼說也是他的表妹呀,他怎麼能下得去手!」

  夜容安氣得一拳打在了桌子上,「以後我們晉王府,跟趙家勢不兩立!」

  晉王臉色一沉,「胡說什麼?這件事情又不能說都是趙家的錯。兇手已然入獄,接下來,就是看他伏法便是。」

  夜容安則是緊緊地抿著唇,總覺得算計妹妹的,不止一個趙三少。

  「父王,我想去一趟大理寺。」

  晉王皺眉,「你要做什麼?別忘了你的身分!」

  「父王,我只是想要問清楚,他為什麼會對妹妹下手。到底是他被人下了藥,還是另有原因。」

  晉王沉默了片刻,「去吧。只是要小心一些。莫要被人詬病。」

  「是,父王放心。」

  夜容安是晚上到的大理寺。

  大理寺卿正在連夜問案,聽說晉王世子過來了,立馬就迎了出來。

  「帶我去見他!」

  大理寺卿一看他這臉色,就知道說地是誰了。

  「世了,這裡可是大理寺,您要去見人可以,只是……」

  「放心,本世子不會讓你為難。只要你秉公辦案,我也不是那等不講規矩之人。」

  大理寺卿的臉上立馬就賠上了笑,「如此甚好,世子請。」

  ------題外話------

  最近幾天都比較忙,晚上都要加班。所以,可能這幾天要分兩章更新。主要是不想讓大家一直等。我下午儘量早點兒更新。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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