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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宋芙數著她和顧思言兩個人剩下的錢票直皺眉。
他倆本身就不是很能幹活的人，下鄉到現在為止沒倒欠大隊的糧食和物資就算好的，更別說是分錢了。兩個人的工分加在一起勉強就夠今年分糧食分禾稈草，過年吃的肉都還是自己掏錢買的。跟大隊買肉雖然不用票，卻要等分肉的隊員們都分完了之後才能買，輪到他們的時候兩頭豬都只剩下一些骨頭內臟邊角料。
宋芙憋著氣買了一個豬蹄幾根排骨和半斤瘦肉，都還沒回到家臉就拉了下來。
顧思言的心情也不好，他以前在首都過年的時候哪裡就是這麼點肉。得割五花三層紅燒，得買肥肉煉油炸油滋啦，還得割肥肉多瘦肉少的肉燉著吃。
明明才過了不到一年，可一想以前過的日子，就覺得好像是做夢一樣。
他扭頭問宋芙：「咱倆還多少錢？」
「不到五十塊了。」宋芙抿著嘴，從來沒這麼慌過。以前她在首都顧家的時候雖然手裡也沒有那麼多錢，但是她知道有爸爸媽媽給她做後盾，她不會落到需要錢而拿不出來的地步，可現在這種情況來了。
「哥，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啊？手裡已經沒有票了，也沒有麵粉，想要吃頓餃子都吃不上。」宋芙說著又瞥了知青點的方向一眼，她抿抿嘴，提議道：「要不咱們去找陳星借點麵粉吧。」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表情有些陰鬱，實在是沒有想到有一天她要去找自己一直以來都看不起的人借東西。
但更讓她難堪的是顧思言猶豫了一下之後居然拒絕了她。
「為什麼？我們不是一家人嗎？」
「可是我們從來就沒有把她當成過是一家人。」顧思言深吸一口氣，耐心的跟宋芙講道理：「她沒有享過顧家的福，我們就不能讓她跟著我們一起吃苦。」
而且現在大過年的，他去知青點找陳星借麵粉像什麼話？本來就因為真假千金的事兒在上源大隊鬧的很不像話了，現在他們還上知青點去找陳星幫忙，這不是讓人看笑話背地裡戳他們的脊梁骨，說他們有眼無珠嗎？
已經夠丟人了，就不要再去給別人再增加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宋芙注意到他臉上的表情和眼中的不自在，突然間怔了一下，好一會兒才說：「哥，你說的對。」
她勉強扯出一抹笑來：「哥，過了年咱們也得好好掙工分了，要不然日子也不好過。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大隊長給我們換個輕省一些的活兒，下地實在是太累了，插秧的時候泡在田裡手幾天都是一股臭味，收稻子的時候又被割得渾身發癢。」
「哥，有的時候我都不知道這是不是老天對我們的磨練，覺得我倆感情好，故意想要搓磨一下我們。」
顧思言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沒事，我們的日子會越過越好的，我會照顧好你的。」
「嗯，我相信哥。」宋芙猶如往常一樣崇拜的看著顧思言甜甜的笑，她吐吐舌頭：「那哥，我去準備準備，中午咱們就隨便吃點，晚上再吃年夜飯。」
顧思言笑著點頭：「好。」
他沒看見宋芙轉身之後看上的甜笑就落了下來，表情難看不說，眼中還帶著嫌棄。
進到廚房，宋芙看到顧思言已經不在院子裡，眼中的嫌棄更甚。
實在是太沒用了，脫去了長得好有文化有富裕的家庭的濾鏡之後，她竟然發現顧思言可以堪稱是一無是處。
長得好一身溫潤如玉的書卷氣？
人家謝聞璟長得更好，每天看著是一副慵懶散漫不正經的模樣，但哪怕是這幅沒精神不正經的模樣看起來也比顧思言更吸引人。就像是謝聞璟自己說的，姜蜜就喜歡他這種模樣，還有人調侃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謝聞璟壞嗎？
他不壞，他不僅不壞，還是上源大隊人人稱讚的好男人。幫姜蜜洗衣服做飯打掃衛生，照顧姜蜜就跟伺候自己祖宗似的。雖然有些男人會嫌棄他沒出息居然還做家務，可哪個女人不想要這麼一個對象？
顧思言只會嘴裡手照顧她照顧她，可洗衣做飯哪一樣不是她做的？要是真的有心照顧她也該像是謝聞璟對姜蜜一樣，那才叫照顧。
顧思言這是什麼照顧？他就是嘴巴上說一說，一點誠意都沒有。
再說有文化？
啊哈，他們知青哪個不是最次都是初中畢業？顧思言和謝聞璟都是高中畢業生，這一項就勉強算兩個人打平。但最後一項富裕的家庭……
謝聞璟的副廠長爸爸和副主席媽媽，書記秘書哥哥難道不氣派，他們家一個月工資福利補貼加起來大幾百塊難道不富裕？更別說謝聞璟自己還能掙錢，下地能掙滿工分，在家養豬一年都能掙上好幾百塊錢。她都算過了，今年謝聞璟和姜蜜養了六頭豬賣了五頭，這五頭豬就按200斤一頭算，他們一年的收入都有五百二十塊。
想想他的五百二十塊錢還有一頭可以想怎麼吃就怎麼吃的整豬，再想想自己和顧思言加起來都沒有的五十塊錢，連一丁點油水都沒有的肉，宋芙對顧思言的嫌棄就更甚。但她也知道現在自己只能抓著顧思言，因為除了他沒有人會幫她，顧思言是她最後的依仗。
只是，為什麼謝聞璟要和姜蜜那個賤｜人在一起呢，明明就不該是這樣的。
姜蜜，真是個不要臉只會勾搭男人的賤｜人。<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