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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盛全神貫注地留意著女孩的每一個動作,幫她出謀劃策:「從右邊走,攀住那根樹幹,踩穩了再落腳,慢一點!」
江蘿有一腳踩空了,整個身子吊在了樹幹上。
祁盛的心臟都揪緊了,額前滲出細密的汗珠,張開手臂試圖要接住她,幸而小姑娘借著腹肌的力量,雙腿再度勾住了樹幹。
這幾分鐘絕對是祁盛生命中最煎熬的時刻了,之前好幾場重要的遊戲發布會、他都沒這般緊張過,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江蘿緩緩攀下來,離地最後兩米的樣子,她摘下了貓包:「祁盛,能接住它嗎?」
「可以。」
江蘿便將貓包遞給了祁盛,祁盛穩穩地接住了,遞給了眼鏡妹,讓她檢查帶小貓去動科那邊做檢查。
江蘿還抱著樹幹,言笑晏晏地看著祁盛:「我跳下來,能接住我嗎?」
祁盛後背已經浸出了冷汗,見她還這般輕鬆地開玩笑,臉色越發難看,嘴硬道:「有膽子試試看。」
他冷聲補充,「摔死了算我的。」
「這麼凶,那我跳啦。」
江蘿縱身一躍,帶著滿滿的信任撲向他。
祁盛立刻張開雙臂,穩穩地接住了從天而降的小青梅。
將她兜入懷中的那一瞬間,忐忑無著的心才算塵埃落定。
他緊緊地將她按入懷裡,小姑娘雙腿纏著他的腰,雙臂也纏著他的頸子,裝模作樣說:「嗚,好嚇人。」
「活該。」
他回頭時,瞥見眼鏡妹拿手機拍照,祁盛正要阻止,江蘿卻勾著他的頸子,伸手比了個「耶」。
和小時候一樣,每每拉著他拍照都要伸出剪刀手比「耶」。
眼鏡妹笑了起來,「咔嚓」一聲,給他倆留下了這張擁抱的合影留念。
「不怕被你』男朋友』看到?」祁盛故意問。
「沒事,他是個舔狗,跟你一樣。」
「……」
「老子,不舔!」
江蘿笑了起來,嘴角的小梨渦盈滿了清甜,加重語氣「哦」了一聲。
祁盛將小姑娘放下來,臉色仍舊冷冰冰的:「學會爬樹了?以前沒見你這麼皮,摔不死你。」
「不會,我每天都有鍛鍊,你要不要看看我的腹肌。」
「不看。」
雖是這樣說,但他那雙狐狸眼卻揚了揚,眼神不聽話地掃了過來,江蘿笑著說,「還是想看哦?」
「不想!」
祁盛說完,轉身離開,走了沒兩步,便聽小姑娘可憐兮兮的嗓音傳來——
「祁盛,我受傷了。」
「……」
小姑娘站在銀杏樹下,皮膚奶白,烏黑的瞳眸一如當年那般純粹又無辜。
祁盛無奈地踱步走了回來:「傷哪兒了?」
「這兒。」
江蘿翻開短褲,給祁盛看她的大腿:「好像磨破皮了。」
大腿處確實有擦傷的痕跡,因為她的皮膚奶白細嫩,只要稍有損傷就會格外明顯。
「不怎麼嚴重。」
「嚴重!」小姑娘煞有介事地說,「很嚴重,走不了路了!」
他皺眉,看著她腿根那點兒小小的破皮:「敢情你還傷筋動骨了?」
「對呀,好痛哦。」
她坐在樹下的公園椅邊,用手指頭輕輕摸著自己的腿根的紅痕,又委屈巴巴的看看他,「傷得好重哦,可能要失血過多而亡。」
「……」
祁盛單膝半蹲在她面前,撩開短褲邊兒看了一眼,喃了聲:「你繼續裝。」
「沒有裝,真的疼。」
「走不了路了?」
「嗯。」小姑娘睫毛纖長細密如鴉羽一般,陽光下,撲閃撲閃的,可憐又可愛,「該怎麼辦才好呢?」
「等著。」
祁盛當即摸出手機,撥通了陸清遲的電話,冷淡地說:「你這個女朋友受傷了,過來接一下。」
陸清遲接到祁盛的電話,也樂了,配合著江蘿繼續演道:「主要是我現在也走不開。」
祁盛斂眸掃了她一眼:「傷的很嚴重,可能馬上就要失血過多而亡了,需要家人立刻趕來處理後事。」
「哦,這樣啊,那安葬費你幫我墊一下吧,等我忙完了再轉給你。」
「火化,你覺得怎麼樣?」
「行,火葬場聯繫好了嗎。」
祁盛見小姑娘站起身、飛起一腳就要給他踹過來,連連後退閃避,說道:「暫時不用了,她又活過來了。」
「那麻煩祁盛社長幫我送我家人女朋友回去了,反正你們住一起,好好照顧她,悉心照顧…麻煩了喲。」
說罷,陸清遲掛斷了電話。
祁盛倒也沒有拆穿這兩位的演技,放下手機,將小姑娘穩穩地背了起來,喃道:「找的是什麼破男朋友?」
「是吧。」江蘿攬住了他的頸子,眷戀地環住了他,茶里茶氣地說,「他對我不好呢,嚶嚶嚶,委屈死了。」
「我以前就說過,你的性格,不適合跟其他男生談戀愛。」
祁盛微微偏頭,以側臉相對,「只有我,能照顧好你。」
「可你沒有照顧好我。」
江蘿將下頜擱在他肩上,悶聲說,「祁盛,你沒有做到,還讓我傷心了。」
祁盛斂眸,看著夕陽逐漸拉長了兩個人重疊的身影。
「到底…是誰讓誰傷心。」<hr>